第180段(2 / 3)

崔繹等了一等才進屋,客氣地同洪夫人、周氏閑聊兩句,兩名婦人也極有眼色,行過禮,笑盈盈地將一眾侍女都帶了下去。

崔繹坐到床邊,笑看燕韶南:“看來恢複得還不錯。這次可真嚇到我了。”

光是聽洪夫人和周氏說,燕韶南到底有些不放心,問道:“我老師他們當真脫險了?”

崔繹伸手過去,摸了摸燕韶南的麵頰,他的手指幹燥溫暖,帶著繾綣情意:“都沒事,方、胡二位比你的狀態要好,徐贏、崔少康雖受了傷,也並無大礙,隻是你,損耗得太厲害了,你老師吩咐,讓你這一年半載不要碰琴,咱們好好補著,萬幸年輕補得回來,南南,你老師和師兄還說,等你大好了,便將明琴宗的掌宗令符交給你。”

燕韶南愣怔了半晌,直到崔繹去端了粥碗過來,親手用調羹舀了送至她唇邊,才回過神來,含了粥,低聲道:“那奚卜兒……擒住了沒?”

崔繹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喝粥,道:“擒住了,不過當時胡人不潰,兩軍猶在鏖戰,那惡賊囂張不知改悔,我便下令將他人頭割了,高懸起來,打擊敵人軍心氣焰。沒有特意留給你和你老師親手報仇,你不會怪我吧。”

燕韶南呆了呆:“我自然不會,胡師兄恨死了他,多半覺著不解氣。”

崔繹“嗯”了一聲:“你老師和師兄都是誌存高遠胸懷廣闊之人,再說你我一體,我殺他,同你們自己清理門戶也沒什麼區別。”

燕韶南微微紅了麵頰,輕嗔道:“這粥裏到底放了多少糖,甜掉牙了。”

崔繹忍不住笑出聲來。

燕韶南卻將笑容一斂,瞥眼瞧他,問道:“國公爺難道不是覺著此人行事太過妖異,早早殺了,免得夜長夢多,再生波折?”

崔繹放下粥碗,取過帕子擦淨了手,伸出兩指夾住了燕韶南挺翹的鼻尖,左右晃了晃:“這等禍端留他作甚?我雖不怵他,也犯不著自己找不痛快,還要謝謝南南給我提供了這麼好的機會,助我剪除大敵。眼下形勢對咱們極為有利,你放心養著,剩下的全都交給我。”

“真的?我爹他們有消息了?”燕韶南掙脫了崔繹的手,眼睛亮閃閃的。

“不錯,你就不能少轉腦筋多歇歇?”話雖這麼說,對上燕韶南的眼睛,崔繹還是多說了幾句,好安她的心:“我的嫡係人馬大半在彰白二州,雖然發動得倉促,但好在南邊諸州我熟,那些有名有姓的官員將領哪個底細我不清楚?你爹現在主政太康府,前頭兵馬同朝廷作戰,他在後方安撫百姓,籌措錢糧。”

燕韶南聽說父親不用上戰場,頓時放下心來。

太康府她跟隨父親上任時去過,離京城已經不遠,難怪連洪夫人、周氏這樣的女眷都對戰事充滿了信心。

她醒來好一陣子了,撐到這會兒不禁困頓,自己尚不覺著,崔繹卻瞧出來她精神不如之前,拿走了背靠扶她躺下:“閉上眼睛歇會兒。”

“你呢?”

“我等你睡著了……”話未說完,門外傳來侍衛的稟報聲:“國公爺,西明州來人了,說要見您。”

崔繹站起身,幫她掖了掖被角,對上燕韶南的目光,微微一笑,柔聲道:“睡吧,我去瞧瞧,很快就回來陪你。”

燕韶南眨了下眼:“正事要緊。”心中卻在想:“誰自西明州趕來了,蔣雙崖還是鬆文山?這兩位老熟人可是有日子沒見了,可惜自己正病著,不能去瞧一瞧。”

出乎燕韶南的預料,來人不是蔣雙崖,也不是鬆文山,而是她真正的故人文青楓文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