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揚地飛向籠子。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響起,那聲音不似人發出的,雖然此時籠子中的還是人,不過被割去了舌頭後,隻能發出這樣類似怪獸的嘶鳴聲。

聽得劈裏啪啦的聲音,那是他們的皮膚爆開的聲音,初一每次聽到這個,都會嘴角上揚,心中也是更加得意。

他再次找回了自己的感覺,可他心髒傳來的痛及懷中冰冷的屍體再次警告他:

他不是!

初一垂下眼眸,不再去理會那些東西拚命用身體撞擊籠子的聲音,畢竟,他們也都快死了。

走到側殿,看著血池中的浪花不住翻滾,時不時地打在池中央的巨樹上,他雙眼微眯起來,嘴角的笑也漸漸凝固了。

這顆樹是當年騙環兒種下並催熟的,想來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他本不想施用這棵樹,但是……這也由不得自己是不是?是木瀾,是小七!是他們先動手殺了初二,不是嗎?一切都不能怪自己,都是他們!他們才是一切的罪人,一切都該要他們來承擔。

畢竟逆天改命的後果……誰敢承擔?

初一這樣安慰著自己,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心裏好受一些,誰知道他每天都要承受什麼。

他將懷中的初二放在地上,起身向著血池中的巨樹走去。

血池中的浪花更加洶湧地翻滾著,似咆哮,似怒吼。

初一有些心煩意亂,隨意地揮了揮手,那些浪花便漸漸平息了下來,而後一個黑影在血池的水麵上一閃而過,留下一截尾巴露在外麵。

初一臨走到血池邊時,倏爾踏空一步,但他並未摔進池中,而是腳下瞬間長出一根樹枝,每走一步,身後的樹枝消失,腳前落地的空中再長出一枝樹枝。就這樣,搭成一段階梯,帶著初一緩緩走到巨樹的中心。

巨樹異常龐大,枝繁葉茂,樹葉葳蕤生光。

初一回頭望了一眼初二,仿佛回想起了曾經一些美好的記憶,嘴角漸漸上揚,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

一段回憶漸漸在眼前回放……

“大哥,你上來啊?”阿二,也就是小木瀾站在樹上對著小時候阿一喊道。

阿一搖搖頭,麵露難色,緊咬下唇,一言不發。

小七忽然從他背後竄出來,雙手抱住阿一。阿一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回手就要打去,可卻被小七緊緊抓住,動彈不得。

阿二橫坐在樹枝上,將兩隻腿悠閑地晃來晃去,手中拿著一截小草,不住地搖著。

“小七,快把大哥帶上來啊。”

小七憨厚的應了一聲後,抓起阿一便飛上了樹梢。

阿二在樹上咯咯地笑著,看著阿一,吟吟道:“大哥你怎麼不敢上來?等人來抓嗎?”

阿一看了一眼樹下,他隻想跳下去離麵前這對“狗男女”遠一些,可是樹這樣高,他倒是真不敢下去,隻得彎著腰緊緊抓著樹幹,怒氣衝衝地望著麵前這對人。

那種眼神,像是在看他的殺父仇人,哪裏是他的親人和朋友呢?

“放我下去!”

阿一咬著下唇,隻有這一句話。

阿二和小七對視一眼,竟是嘿嘿一笑,閃身飛了下去,站在地上抬頭向上看去。

阿一怒氣衝衝,還是那句:“放我下去!”

這次他們二人手拉著手,一齊並肩跑遠了。

阿一手不敢鬆開樹幹,就這樣緊緊地抓著,直到手掌漸漸酸痛,腳下也站不穩,隻得騎在樹幹上。

仰頭看著天際,天色漸漸暗沉,也不知今晚會不會下雨。

龍叔若是找不到他,會不會想到他被困在亂葬崗外的樹幹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