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前門賺錢,後門賒粥(1 / 2)

憑什麼呀?究竟為了什麼他應該活受罪呀?

他從父親手裏繼承下少少的六間酒樓,從沒敢浪費;他沒有害過人,沒有起過歹心;就是他的祖上也沒有害過人和做過歹事呀。

劉富貴一直是這樣想的。

然而他竟如此命苦。剛剛讓對麵的春花居關門大吉,接手的秦鹿那廝竟又做心的生意?

瞧著自家東家難看的臉色,精瘦的掌櫃湊趣問道:“不然小的動手,讓真佰味和春花居一樣?”

“什麼一樣?”

劉富貴愕然瞪起了大眼泡子:“我可沒讓你往春花居的白麵裏摻上泔水,更沒讓你把幾十隻病老鼠塞進人家的廚房!”

“是是是!小的多嘴,是小的自作主張!”

掌櫃的點頭哈腰。

劉富貴就心滿意足了,拍著肚皮,想往下拍拍又夠不著,慈祥的道:“罷了,總該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嘛。真佰味賣的隻是點心,和咱們最多算半個同行。不用管了。”

“是是是!東家您大氣!”掌櫃的狂拍馬屁。

劉富貴點點頭,反手掏出個純銀鑲金砌玉的大酒壺。

他喜歡喝酒。一口美酒下去,渾身舒坦;兩壺美酒下去,名利之念雪釋冰消。一身的銅臭俗氣都沒了,恍如神仙中人。

這錯覺很美。

“富貴爺安好!”

“請富貴爺安!”

“富貴爺爺萬福金安!”

能夠上四海樓三樓的非富即貴。

但是這世代,‘顧客是上帝’的事情就有待商榷了。他們也不知道上帝是誰。隻知道劉富貴手眼通天,背後那人厲害著呢。

是永昌侯爺,號稱當朝第一侯的永昌侯任簾!

“嗯,好,都好。”劉富貴已經喝暈了,醉醺醺的往外看。

夏季午後的時光懶散酷熱,屋簷邊的麻雀們缺精打采的偶爾叫上幾句。白茫茫的太陽把屋簷下烤得炙熱。看人都泛起波紋。

劉富貴看到對麵門口人來人往,驀然清醒,瞪圓肥嘟嘟肉擋著的大眼睛。

“怎的生意又好了?!!”他連聲驚叫。

掌櫃的剛才就想提醒一句,擔心打擾劉富貴的酒興,沒能開口。

現在能開口了,指指對麵門口掛出來的牌子,張嘴卻說不出話。

劉富貴努力眯著眼看,低聲咕噥:“開席麵?每日隻限十席?”

大概就是這些。他有點近視,看不清楚,忙不迭跑出四海樓外,恰好遇見幾個四海樓的熟客笑意彥彥的從真佰味出來。

其中一人道:“沒曾想真佰味也開了酒席?點心這般好吃,酒席又會如何?”

另一人回道:“應是不差。我剛才看見了盛京府裏的推官,人家何等人物?在裏麵吃了個肚兒溜圓,都不想起了。再說真佰味弄出了什麼‘會員製’?隻有買過很多點心的才能預定席麵,若是不好,可不是砸了真佰味自己的招牌?”

還有人滿臉憧憬:“真想弄上一席嚐鮮呀!”

當然隻是說笑。

因為柳嫂子保持體力,每天也隻能弄出10席罷了。對食客來講真的太少,等同於饑餓營銷。

要麼有錢,要麼有權。

缺少這兩者的,還真沒本事弄到真佰味的酒席了。

劉富貴聽著食客們說話,臉色鐵一樣的難看。

他以為真佰味隻是點心好些,大席就上不了台麵,等食客們的新鮮勁過了,賺的錢少,說不定會關門大吉。

但是秦鹿開了酒席,這是一個新鮮;弄出會員製,又是第二個新鮮。兩個一起出來,純利潤怕是要翻倍不止。

更可怕的:是‘每日隻限十席’。

‘隻限’兩個字,讓他感覺其中奧妙非常,似乎擁有很多可怕的,讓他都感覺到威脅的東西了。

他和秦鹿素未謀麵,卻忌憚起秦鹿這個不出名的小子來!

“公孫掌櫃,養的病老鼠還沒死絕吧?”劉富貴突然問道。

公孫掌櫃的身材精瘦,利索的應了一聲,轉回去拿了盛放病老鼠的竹籠。用黑布遮擋,快步拐進真佰味酒樓的後巷。

劉富貴不太安心,竟然也跟了過去。然後整個人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