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的結界就如同紙糊一般輕易給撕碎了。

若不是無音謹慎,在飛舟邊上佩了一顆涅槃的佛珠作為警戒,剛剛那一下,很難說會給溫寧或者無音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無音薄唇輕抿,眼睛微微眯起,看著站在飛舟上的那個青年,後者輕歎了口氣:“我原本想著,不遇到便是你們的運氣,是上天要我另尋目標,沒想到,卻遇到了,可見真是緣分注定,躲不開。”

無音冷笑:“前輩何必說這話呢?您難道不是算準了我們會出現在這,早早在此等待嗎?”

在意識到了緣已經出現在此的時候,他在越出窗外的一瞬間想了很多事情——比如說,為什麼了緣會知道他們要走這條路,早早在這裏等待。

之前為了防止飛舟有詐,他還特地檢查了一下飛舟,卻沒有任何魔氣,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人替他改了飛舟的法陣,又以極為巧妙的方式掩藏了起來,這樣一來,就未必有魔氣了。此人必定精於機巧之事,無音微微皺眉,便知道了是誰在他背後作祟:“小僧聽聞輝夜魔君精於機巧之事,看來是她將你放了出來。”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慈濟寺寒潭的機關,會被人破解了。

一個能修複傳說中的水月鏡,並且以情絲繞和水月鏡一起編織陷阱,控製岷龍的人,能突破慈濟寺的寒潭的機關,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了緣閉目垂首,單手在胸`前行了一個佛禮:“阿彌陀佛。”雖口呼佛號,他的臉上卻沒有慈悲,也沒有笑意。

“我早不信天意,也不信佛了。”他道,“我隻信我自己。”

無音盯著他,捏緊了手中的涅槃。

他能一戰,換來溫寧逃跑的機會。

就在了緣祭出孔雀明王那一瞬間,溫寧突然一把抱住了無音的大腿,然後——

撕了兩張神行符。

抱大腿,撕符咒,逃跑,一氣嗬成,慫得一匹。

一陣狂風卷起,將二人生生在了緣麵前卷得無影無蹤。

溫寧的大師兄靈樞,常年喜歡在符修丹青門打秋風,上次要了幾張神行符一年多以前鶴歸仙境被溫寧拿去分給宗門裏其他人了,靈樞到底不放心,又跑去丹青門打秋風——當然是他的狐朋狗友罵罵咧咧的把他給趕了出去——“你當這是放屁呢十天半月來要一張!滾!”狐朋狗友吹胡子瞪眼地如是吼道。

當然,好歹還是給他要到了兩張存貨。

就是溫寧現在手上的兩張。

溫寧對無音有信心,但是她也知道,無音身上的歡情蠱,還有他身邊的自己會大大的影響他的實力發揮,而不戰而逃在修真界又是那樣丟臉的事情——無音雖然脾氣看上去極為溫和,但是溫寧知道他骨子裏極為傲氣,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那就……讓她來好啦。

反正她築基,又弱小,又無辜,又不能打,用神行符逃跑這種事情,她做出來沒啥好奇怪的。

而且,也沒別人知道……

由神行符帶起的,能將人卷到千裏之外的狂風卷著二人,溫寧險些抓不住無音,後者伸出手來,用力將她按在懷裏,像是要用整個身軀去包裹住她,好防止待會落在不知名的落腳點的時候,他能保護住她不收一點衝擊帶來的傷害。

溫寧悶在他懷裏,也沒有時間想他抱得這麼緊,自己還喘不喘得過氣來,隻是伸手死死拽住無音的僧袍,恨不得將自己貼在他身上——若是甩出去了,她一定會粉身碎骨的。

好在,她並沒有被甩出去,神行符的狂風雖然可怕,吹得溫寧的發髻都散了,但是落地卻可以說是“溫柔”了。

溫寧喘著氣,吞咽了一口吐沫,揉了揉自己被狂風吹得生疼的太陽穴,又看看自己為了抓住無音的僧袍而拽得生紫的指甲,長長的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