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涼著了,我得空了便來看你,”倒是最後這句溫軟的叮囑,他的心才再次回暖,
阿金替他抹開麵上的雨水,和那純黑眸子裏溢出的淚水,看得真讓人心疼,終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雖隻是淡淡的印記,卻是永恒的無言承諾。
在車上尋了把傘,桑晚就手裏撐著是腳步輕快的回走,一輛香車打他身邊飛馳過,車裏的女人剛還溫香軟玉在懷,隻是不經意間回頭,眼裏卻煞是驚豔,竟看呆了去。
白茫茫的天地間,窈窕男子,一柄油紙傘,斜風細雨裏,是弱不勝衣的青竹,不同於少年的青稚,舉手投足間流露的是一股道不盡的風流,
好比吃多了魚香肉羹,猛然間夾了塊乳汁豆腐,清爽地天靈蓋都打一激靈,
“我瞧著那夫郎倒是整齊,”
頗有些玩味的話語,和著一股子冷風灌進了車廂,女人突然的興意闌珊讓葵錦不悅,就隨手撿起件衣衫披上,順著她的眼望去,頓時兩眼一眯,“小姐眼睛真尖,要說他也是個花郎出身呢,盤兒亮條兒順,活兒更是沒話說,當年還是樓裏一支花,錦兒自是比不得的,小姐剛才盯著他瞧,莫非是嫌棄錦兒了,”佯裝醋意的甩下臉子,而女人卻是衣衫大敞著把頭探了車外,望盡了佳人一路,直至繞進小院消失不見,才回身將眼前人又摟了懷裏,欲行方才之事,
“怎麼會,疼你都來不及咯,”說著就翻身埋了他的頸間吸吮輕咬,引得他喉底嬌聲不斷,他的玉臂舒展,滑上了女人的脊背,是難耐地廝磨,可他眼裏卻甚是清明:怎麼不會,這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保不齊再過幾月,怕是連葵錦是誰她都不記得。
葵錦是恨著桑晚的,他一直都認為,那日要不是桑晚的從中作梗,這會兒該是他住了那小院,每日裏伺候得她服服帖帖,安心過著居家日子,說不定還能生個一兒半女環繞膝下,這才是夫道人家該過的安生日子,他也想著平淡是福嘞。
再想如今,一點朱唇千人嚐,一雙玉臂萬人枕,年紀雖在慢慢攀爬,雖還不急,就憑這張皮囊要傍個金主做小是省力,但要找個合心的真是比登天還難,迎來送往這些年,早看透了浮華底下的白骨森森,對他這種歡場男子也多是貪圖新鮮把著玩的,日子長久不得,就算過了門怕是要不了幾年說不定就成下堂夫了。
既然出來玩,又有幾人會作真,隻能說,要找個實心眼的大女人真難。
就說前一陣,那王地主還想扶他上岸,也不想想花甲年紀,幾時腳一蹬就歸西的人了,還死性不改,臨老都要耍耍惡霸的風頭,要不是碰上黃記的少當家,恐他早被她搶去做六夫郎了,
自古美人愛英雄,可這黃小姐卻頗有商人作範,將個惟利是圖發揮得淋漓盡致,一邊享盡美人溫柔,一邊又謀算著王地主家的萬畝良田,
好在葵錦的心能及時收回,如今兩人雖還處了一塊兒,不過是互利罷了,
“我說,你幹嘛非要去勾人家夫郎,論理我還得叫他聲表姑父呢,”解火後,女人想起了之前的事來,
葵錦哪會透露這份暗藏多年的芥蒂,“我看在小姐這兒可沒個倫理,你都說是人家了,還叫喚得那樣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老情人呐,”
“渾說!小姐我是喜歡成熟,但也不是那種半生不熟的醃臢男人,”眉眼一轉又捂上他的蠻腰廝磨,“倒是剛才路上那夫郎,你再給我說說,是誰家討了去藏了這麼處僻靜地方,”
葵錦當即勾唇一笑,娓娓道來,聽得女人先是一驚,轉而又是喜不自勝,不禁拍手叫好,摟住他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