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我輕輕地推了下躺副駕駛已經睡著的她,“到家了哦。”
從剛才進入車內就一直是入睡的狀態,明明我還幫她擋了那麼多的酒,酒量差勁到這種地步也是讓人無話可說了。
“唔~”
小臉緋紅的她輕哼一聲。手捂住額頭,艱難地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我不舒服。”
“怎麼了。”
我趕忙湊向她,手試探性地觸摸著她的額頭,眉頭緊鎖,“你感冒了?”
她沒有回答我,緊閉著的雙眼顯示著她的難受。嘴唇如火燒般熾熱,冷汗卻在小臉上悉數冒了出來。
“你忍一會兒,我馬上去醫院。”
回身重新開動車身的時候,她握住我放在方向盤上的一隻手。柔軟的觸感卻帶著異常的熱量,不知為何我的心立馬“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長長的睫毛下隻一雙勉強能睜開成一條縫隙的大眼睛,她孩紙氣地嘟起嘴巴,“我不要。”
也許有些事情永遠就不會改變,就算已經曆過滄海桑田,此去經年。一如她還是厭惡醫院。
“不行。”我堅定地否決了她的異想天開,“生病了不去醫院怎麼行。”
“不去,就不去。”她加重了握手的氣力來表示自己反抗到底的決心,“你就算拖我去,我也不看醫生。”
她認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對她的強我無能為力,一直都是如此。失望地歎了口氣,“那回去吧,家裏還有感冒藥。”
回應的口吻並沒勝利的喜悅,“我,走不動。”
明白她的意思。我取出鑰匙走向副駕駛,打開車門後給她披上了我的外套,然後背部朝向她,雙腿微彎擺好架勢並回頭看向她,“來吧。”
冷月高懸蒼穹,片片月光彌漫大地。路上早無行人,能見到的惟有街角隨風打著卷的塑料袋和矗立在一旁的街燈孤獨的倒影。沙沙的腳步聲環繞我倆,在回家的途中。
“哥。”
忽然的一聲呼喚響於耳畔,輕柔的聲音近乎於呢喃,但卻讓一場翻天覆地的海嘯席卷了我的整個世界,攪亂了一切。
不過是一句應該的稱呼,卻幾乎讓我有種淚流滿麵的衝動。
“我要聽歌。”
遲緩了很久才回答她,“想聽什麼。”
回應輕柔地像隻小貓咪:“‘認真的雪’。”
“好。”笑了笑,“很久都沒有唱了哦。”
說完後輕咳一聲,深情地開始:“愛得那麼認真;愛得那麼認真;可還是聽見了你說不可能;已經是幾年沒下雪的上海;突然飄雪;就在你說了分手的瞬間...”
嗅了嗅深夜清冽的空氣,“抱歉,後麵記不住了。”
“真好。”
幾滴水落在我的頸項上,涼涼的。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她壓抑著的有如火山噴發般濃烈的感情,混合著一陣寒風猛烈地撲麵而來。
“這可是我的初戀當年對我表白時唱的歌。”
瞳孔圓睜。
嘴唇已合不攏。
世界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