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安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上,目光落在不間斷的雨簾上。
下雨整整五天了,花鎮通往外界的唯一條道路讓泥石流堵住,往來的遊客少了許多,連帶著她的花店也寂靜了。
“叮鐺,叮鐺——”
門鈴響了,打破一室安寧。
向安安起身,目光定格在來人身上,確切的說是來人手中捏著的照片。
那張照片是她和盛柏霆唯一合照,她一直以為是落在那屋裏,怎麼……現在在一陌生人手裏?
她的視線從照片上移開落在來人的臉上,那一張滄桑的麵孔上沾滿雨水,雙眼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她看到他的手漸漸開始抖了。
“你……是照片上的女子……”
“是。”向安安沒有否認,她隻是好奇這人為什麼那麼激動,難不成是找到她還重重有賞?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來人激動的不停地重複說話。
向安安聞言,眉頭輕皺了下,難道真的是盛柏霆……她明明算是死了,他是死要見屍?
她低低地輕笑了聲,他還不想放過她嗎?
她……
“姑娘,請你跟我走一趟吧。”老先生懇求,那雙寫滿歲月痕跡的雙眼裏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
“抱歉,我沒空。”
向安安毫不猶豫地拒絕。
“可是,那先生……”
“跟我無關。”向安安打斷他的話,從門後取了一把傘遞到他的手中,“你可以走了。”
“我……”老先生並沒有接過雨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輕歎一聲,絮絮叨叨地說了個地址後,就走出了花店。
而這時,她聽到他說:“那先生已昏迷五天了,口中一直喊著‘安安’,這照片也是他的皮夾裏找到……”
聲音越來越遠。
向安安再聽不真切他說了什麼,她下意識地跑出門口,卻發現那位老先生已離開,可腦海中卻一直盤旋著他說的話。
盛柏霆昏迷了,五天?
他來花鎮了?
心猛地一跳,那分明她努力塵封起來的情愫竟然又不顧她所願蠢蠢欲動,想要破土而出。
不不不,盛柏霆昏迷關她什麼事!
她難道還要去拿熱臉貼冷屁股?
不,十年,她愛了他十年,他卻是棄如敝履,她何必……
可是——
雙手情不自禁地攥起,那不曾完全褪去的情愫如絲線一樣纏繞著她的心,順著她的血液四處流竄,帶著的疼痛讓她進退不得。
為什麼……
明明她都算是死在他麵前了,他怎麼就不肯放過她?
盛柏霆……
她的手落在座機上,指尖在按鍵上徘徊。
最終,她還是掛斷了電話。
那張照片不會有假,應該就是他拿走的,他……盛柏霆,她這輩子算是欠他了!
不過,等他醒了,她一定就走,她現在就隻是去看看他到底怎麼了,好歹也算是夫妻一場。
向安安衝入雨簾,快步朝著老先生留下的地址走去。
但離得越近,她的心越慌越堵,她怕……可又不知道怕什麼。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竄入耳朵:“老伯,見到她了嗎?”
“見到了。”
“那她怎麼說?”
“她……”
未等那老先生說完,向安安便撞進了盛柏霆的視線裏,他正好抬頭,那刹那,她看到他的眼裏掠過一絲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