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一聲巨響,那是允年氣急,一掌把桌子給掀翻了去。桌上的筆立,紙張,還有瓷品一下摔了個透,磨硯碎成兩半,墨水開始往紅地毯裏浸入進去。她惡狠狠地,咬牙切齒,“荻、秋!你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
希雲空跪在前方,幾塊飛木撞了臉也不敢躲開。
“你嫌我鳳焰族與淨炎氏之間仇恨還不夠多是不是!你竟然找誰不好,去找我仇人!”“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她說罷這句,舉起那百年老瓷的花瓶,就猛地往地板上砸了去。稀裏嘩啦地碎了一地後,允年仍舊不解氣,“太過分!”
“枉我消去青春十多栽,就為了你這麼一個人!”
“怎麼了怎麼了?”柳沐靈沒走多遠,聽得這麼大動靜,趕緊折回來。守在門口的人,都知曉這新王脾氣大,不敢亂管。可這柳沐靈此刻是希允年的枕邊人,膽子自然比常人大了半圈,她是推門就進去。
看見地上跪著一人,也不分青紅皂白,指責道,“你怎麼惹鳳首生氣?這都什麼時辰了。等下鳳首怎麼安睡?”便朝允年走了過去。
她剛要靠近允年,允年擺手就把她推了開,“你給我滾出去!”
柳沐靈雙目一瞪,驚訝極了。她扁了扁嘴角,屏息,還是耐心道,“出了什麼事情?”
允年心情太差勁,也沒有好話,她轉過臉,紅眸怒瞪柳沐靈,一手指著門的方向,冷言道,“我說你給我滾出去,聽不見我的話?”
柳沐靈這些日子被允年引誘,心中已經逐漸依賴於她。再加上允年一直溫言暖語地哄她,寵她,此刻突然這般,柳沐靈自當受不了,當下眼圈一紅。眼淚就掉下來,她哀怨地看著允年,雙手揉在一起,撅起嘴巴,卻不離開房間。
允年也不睬她。對希雲空又道,“你給我把山門盯緊了,有風吹草動,就給報來!”
那探子連連點頭,“是,鳳首。”
“退下去!”
“鳳首見安,屬下告退。”那探子擦把冷汗,是立刻走人。
允年轉身朝後門的屏風走去,不一會,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條鞭子。柳沐靈瞧見那鞭子,嚇得頭皮都要炸了,這是要動粗了?那是哭都不記得哭了。誰料允年看都不看柳沐靈一眼,抬腳就往外頭走了去。
柳沐靈不知允年要做什麼,便跟了上去。允年走到一半,突然止步,回過頭來。那鮮紅長發在月光下和晚風中飄揚起來,倒是一副嗜血的狠樣。柳沐靈麵色憂懼地看著她,她冷道,“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柳沐靈隻得低下頭,輕聲說了句,“我等你回房。”
荻秋醒來的時候,見那水蓮花的大屏風前坐了一腰身纖窄的女子。白皙皮膚,薄唇淺粉,側臉甚為姣美。正在吃著茶桌上的幹果。高筒帽子上的流蘇隨著她的略為歡快的動作而不斷地晃著。“姐姐醒了。”淨炎謹回頭,莞爾一笑。
荻秋慢慢坐起身來,恭敬道,“淨炎王見禮了。”
淨炎謹目光中閃過一絲輕蔑,鼻腔中哼出很小一聲,“姐姐可失約了。”
“失約?”荻秋不解地看著淨炎謹的背影。
“姐姐,兩日之期早就到了,可姐姐沒走。小謹就當做姐姐喜歡這雪蘊壇,決定收留姐姐了。”
“我……我睡了多久?”
淨炎謹嘴邊閃過笑意,嚴肅了臉,轉頭來看著荻秋,“你睡了五日了。”
荻秋一聽,當下心跳不已,她連連扯開被子,“我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