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林老爹功夫深厚,當下隻是笑了笑,說道:“為政不得罪巨室,這個玉娘既然滿腹冤屈,微臣自當親自為她伸冤昭雪才是!”
“相爺果然精忠愛國,不過朕記得先帝亦曾經說過,前朝覆亡即是因為結黨營私,朝中黨派林立,政令不行,又適逢流蝗為禍,才會失了社稷大業。相爺身為本朝重臣,不會連這個避忌也不懂吧?”
我覺得這兩人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這兩個人哪像在逛窯子啊,簡直是像在朝堂奏對。我覺得甚是無趣,袁清軒卻忽然話鋒一轉,淡淡一笑,問道:“唯今之計,你打算如何處置?”
“翻案。”
袁清軒搖頭:“十年前的舊案,如何翻得?再說人證物證俱已瀕茫,從何翻起?這個節骨眼上,不說扳倒太後餘黨徐趙二家,隻怕連朝政都要為之動蕩!”
想不到林老爹居然也躬身跟著笑了笑:“陛下聖明!物證麼,自然要多少有多少。至於人證……陛下既然微服至此,當然也曉得人證亦是有的。玉娘雖是風塵女子,但卻實在不失為出身大家,有她這些年來暗地裏搜集的各方證據,微臣以為,不難矣!”
袁清軒坐定之後,卻笑著歎了口氣:“你呀!”
青樓也可辦正事(2)
我終於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原來這兩人名為君臣,私底下交情倒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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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說笑著,真是有趣時,沒過一會兒,突然聽到腳步聲雜遝,是相熟的歌伎在外頭拍門,急急地呼我:“林公子!林公子!”
袁清軒和林老爹這下都瞧著我,我急急忙忙爬起來:“出什麼事了?”
“有人闖進坊中來,綁住了玉娘,硬說玉娘欠他們銀子,要帶玉娘走呢!”
我一聽就急了:“快帶我去看看!”
袁清軒拉住我的胳膊:“我同你一起去!”
我回頭看看林老爹,低聲道:“咱們沒帶人手出來,你還是留在這裏!”
但林老爹卻顯然有備而來,對我們點點頭:“你們去吧,我帶了人出來。”
“去吧,咱們現在都是女孩裝扮,不會有人認出我來的。”
我和袁清軒穿過廊橋,一路小跑到了樓前,隻聽一陣陣喧嘩,還有王大娘的聲音又尖又利:“想從我們坊中帶走人,沒門兒!”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為首的潑皮是個胖子,生得圓圓滾滾,白白胖胖,留著兩撇八字胡,賊眉鼠眼,長得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一看這個胖子就怒了:“孫二,怎麼又是你!”
說到孫二這個人,還是打出來的相識。孫二是專在酒肆賭坊放高利貸的,有次我和師師出來,遇上他逼一對孤兒寡母還錢,看不過去出手跟他打了一架,把他揍得滿地找牙,從此孫二就給我三分薄麵,不會輕易在我麵前使橫。孫二眨巴著眼睛,認了半晌終於認出我來了:“林公子……你咋穿成這樣……哈哈哈哈……”
我都沒想起來我還穿著女裝,我毫不客氣一腳踏在板凳上,將裙角往腰間一掖:“怎麼著?要打架?我扮成女人也打得贏你!”
孫二被我這一嚇就嚇著了,擠出一臉的笑容:“不敢,不敢。其實在下就是來討債的。林公子,這個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悠娘她一不是孤兒,二不是寡婦,三沒病沒災的,你說她欠我的錢,該不該還?”
煙花地、打架甚好(1)
我非常疑惑,玉娘會欠他的錢?
於是轉頭去問玉娘:“你欠他多少錢?”
沒想到這時終於從人群中奔出一個女子,噗通一聲倒頭就跪下,索瑟的看我一眼,又望了望玉娘,這才哭道:“不是的,這錢原是奴家借的,隻因奴家兄長急著回家給生病的嫂嫂治病,所以才欠下這些銀錢。當時奴家去找孫爺借,誰知孫爺說奴家隻是個打水掃地的奴婢,不肯借。後來玉娘心好,便出麵做了保.......”。
原來如此!
我見那丫鬟裝扮的女子哭的可憐,便問她:“到底借了孫二多少錢?”
“奴家......奴家原來向孫爺借了五十兩銀子,說好一年之內償還的.......誰知後來利滾利,越滾越大,奴家每月的工錢,隻夠付那點利息錢的......奴家也是走投無路的,這才......”。
我當時火起,孫二豈能如此仗勢欺人!
抬腿便踢翻了身邊的一隻凳子,大吼一聲道:“孫二!你到底怎的?她借你五十兩銀子,你現在要問她追多少利息錢?”
孫二被我一通大吼,卻還是不慌不忙的抹了一下臉上的唾沫星子:“喲!林公子,這話您就見外了不是?她欠我的錢原也不多,隻是過了這一年多之後,現在算算,足足可由五百多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