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九,即使心裏一萬個堅定他會贏,但也怕,也怕來天有個打盹的時候。

雷鳴看著我的眼神有幾分深奧,最終在我瀕臨崩潰的前一秒,他才淡漠地說:“東方九勝了。”

我提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輕喃一聲:“那巴嘎……勝了。”

“東方九用兵之奇竟是神鬼難測。東方七聽聞東方九的軍隊距邱城不足百裏,就領兵十八萬大軍,欲趁其剛過江尚未整肅一舉殲滅,豈料東方九隻留四萬留住原地,他親自領六萬繞道霜花城,反倒東方七之後,做出欲攻邱城之態。東方七急調十萬掉頭阻截……”

我驚呼一聲,將雷鳴死死抓住,大聲問道:“那東方九豈不是陷入包圍了嗎?”

“妙就妙在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雷鳴講的神色抑製不住地帶出幾分激動,“如果在別的地方,東方九隻怕險矣,可就因為一條河,東方九就將局勢扭轉。”

“河?”

“沒錯。在邱城與霜花城之間,有一條支流名‘淮河’,因為源自地下,常年水流不變,且流量巨大。東方九就是利用了那條河。”

我沉吟良久,忽地眼前一亮,莫不是那巴嘎“水漫金山”了吧?!

“他用河水淹城了?”

雷鳴唇角微揚,點頭道:“東方九早在他領軍到達嘉陵江之前便命人在上遊築壩,暫緩水勢,當他帶兵渡河之時,將堤壩摧毀iu,強大的水流頓時令東方七的十萬人潰不成軍,之餘一半僥幸撿回性命。而東方九呢,其實根本就沒渡河,此計湊效之後,他即領軍回征,包圍往前麵留下的八萬軍隊。東方七聽聞後方戰報,軍心動亂,便也無心戀戰,被打得隻剩下三萬,逃回邱城。”

雖隻寥寥數句,但那種種驚險已如近在眼前,東方九那巴嘎此計行的險至極處,中間若稍有差錯就是滿盤皆輸。還好,他重視以此險棋定了乾坤。

估計那巴嘎早已把我給他的《葵花寶典》吃透了!

“先亂其陣,再分而破之。其中細節之處,隻怕兵書寶器也無法道盡精髓吧。”我眺望遠方,⊕

須臾間,偏帳內又安寧了下來。

我趕緊將無求扶上床,用占了清水的毛巾為他擦臉,輕聲喚道:“無求,小無求……”

小無求緩慢地睜開眼睛,仔細盯著我看了兩秒,才猛然將眼睛睜大,問道:“東方七那混蛋呢?”

我笑笑:“走了。”

無求這才皺眉,伸手揉向腦後,怒道:“那個王八蛋竟敢打老子!”

我無奈苦笑著搖頭,心道,這孩子罵人怎麼也一套一套的了,還頗有我的風範,一口一個“老子”的。

“小孩子不要講粗話。”

“切!這是宣泄心中不悅的一種有效途徑!”

輕輕在小無求腦門上彈了一記,警告他:“竟說歪理!以後不許講粗口。”

無求撅嘴,沒吭氣。

忽然,帳外守兵竟亂作一團,喊聲連天。

“不好了,不好了!王爺!康將軍!”

“不好啦,糧倉起火啦!”

“快快快!去救火!糧倉!~~~”

糧倉起火?

“活該!”無求恨恨地說。

我對他笑笑,起身欲去外麵瞧個究竟,豈料,就在這一瞬間,帳簾竟被人從外麵掀開……

黑衣、黑發、黑眸。

驀地,我的心便漏了一般。不相信地將眼睛閉上,又睜開……

從心底驚歎一聲,真的是他!

隻見那人鳳眸一彎,對我溫柔一笑,輕輕喚道:“淩兒。”

熟悉的聲音有幾分暗啞,憔悴這個詞兒不經意地從我腦中穿過。

我傻傻地愣在了原地,腳下似乎有千斤重,竟邁不出一步。

四目相接,說不上是深情對望。他就那麼定定的看著我,眼睛亮的出奇,仿若那夜的星光,可我的眼中漸漸沒有那麼清明,朦朧的水光在我的眸中滿溢。

吸吸鼻子,我終是戰勝了我身體裏最不強大的小女人部分,拿出十二分的鎮定,擺出個淡然的笑顏,對著他道:“九王爺還真是有謀略、有膽色,竟敢孤身闖敵營了。”我想罵他,甚至想衝上前去狠狠地地捶他,為他為什麼要那麼傻,告訴他不要再傻了,我寧願他是眼裏隻有天下的那個東方九,我寧願他。

東方九的眼神微微一滯,似乎沒想到我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刻薄。可他終究是東方九,僅是眨眼後,他的眼中又是一片溫柔笑意,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來:“淩兒,我來晚了。”

無求捂著嘴,瞪大雙眼,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