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因為她知道白晝短暫,夜幕降臨,分外孤單。她不能讓嚴禾如此孤單。
她帶著嚴禾提前下車,在附近的小吃店點了兩份晚餐,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湯,嚴禾自始都沒有說話,將麵前的飯菜全部吃光,用顏夕遞過來的湯勺獨自喝完了整份的牛肉湯,然後笑了笑,起身又點了支煙在門外等顏夕。
在嚴禾吸完了一支煙之後,她起身付錢,出去牽著嚴禾的手往前走,嚴禾的手很涼,即使在喝了整份的牛肉湯之後,依然冰涼入骨。對於嚴禾,她始終責怪不來,不能夠指責她不疼愛自己的種種,總覺得對這個女子有所虧欠,但又說不出道不明。
如果晚上你還感覺餓的話,記得跟我說,我會燒很多拿手好菜。顏夕把嚴禾領進門的時候笑著對她說,嚴禾點頭,眼睛不停地打量著整幢房子。
第40節:煙花不堪剪(3)
這房子是我外公留下的,爸媽結婚後就一直住在這裏。顏夕拉著她的手往裏走。
一直都住在這裏嗎?嚴禾問。
是,這是一幢老宅子了。
那你媽媽……嚴禾帶著疑問。
10年前猝死,死因不明,聽爸爸說是心髒病,但是家裏沒有這個病史,又或者是她一直勞神費力,我也不太清楚。提到母親的時候,顏夕還是難掩的悲傷,但很快又掛上笑顏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快進來吧。
死因不明。10年。嚴禾神經兮兮地重複著顏夕的話。
顏夕不說話,領著嚴禾上樓,冷不防地撞上了下樓的韓青研,韓青研先是衝顏夕笑了笑,但看到尾隨其後的嚴禾,臉立刻黑了下來,指著嚴禾說,你來這裏幹什麼?
嚴禾還在打量著房子,冷不防地與韓青研的目光交觸,便掙脫顏夕的手慌亂地跑下樓。
你幹嘛,嚇著我的朋友了。顏夕推搡著韓青研,便跑出去追嚴禾,可是嚴禾跑得太快,等她跑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怒氣衝衝地折回來,衝站在院內的韓青研大吼,她是我的朋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朋友?
你什麼時候和妓女做起了朋友?韓青研帶著嘲諷的語氣問她。
她愣在原地,本想反駁問他怎麼知道嚴禾是個妓女,但是看到韓青研嚴肅的表情時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覺得全身冰涼,她將韓青研甩在身後,她打開鐵門獨自走出去,她聽不到韓青研說的任何一句話。現在,在她腦子裏,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就是,把嚴禾給找回來。
她不能讓嚴禾如此孤單。
她坐公交車去找嚴禾,從遇見的馬路直到巷口都未能找到,夜幕降臨時,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附近的小吃店,看到店子裏坐著一個女子,正安靜地喝著牛肉湯,酒紅色的頭發,紅得耀眼的低胸衫及短裙,紅得耀眼的耳環。
她在女子的麵前坐下,握著她依然冰涼的手說,來,跟我回家。
她從小吃店裏帶走了嚴禾,她試圖溫暖她的手,她說,剛才的事情,真對不起。
第41節:煙花不堪剪(4)
你不該跟一個妓女做朋友。嚴禾還是從她的手裏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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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顏夕把她的手繼續握回手心。
今天是我的第一次,以前隻是偷,隻是個賊,你可以拉著我跑一次,卻不能次次都帶我離開。嚴禾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