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墨手書的請柬已是發到了各家手上,若是照常理綏安來的官員地方自是要宴請招待。但因沐澤雲身份特殊,加之如今正是非常時期,沒有人願意冒冒然上前,便促成了沐澤雲這次的宴請,這也是沐澤雲到鹽津後第一次與各方正式見麵。
天色漸暗,沐澤雲一身錦衣輕袍帶著蕭謹墨和彭衛遲奔了得月樓。徐懷詩今天也去,不過是隨徐懷憶一道。
沐澤雲今日在得月樓宴請並未包場,隻是包下了最高的四層,餘下三層仍是得月樓的散戶生意。
宴席未開,主人也是未到,但一些小戶官紳已然先到,這也是規矩。
雖說是些小戶官紳但也是得月樓常來的大主顧,不用人吩咐,得月樓的老板已是照應妥當。茶水、幹果樣樣送了上來。
眾人正在交頭接耳間,鹽務黃滿大腹便便的走上了樓來,身後是兩個副鹽務,劉開華與趙世炎,眾人頓時全都圍了上去。
鹽務本是各處設立專管鹽事的官員,在別處那不過是郡守、縣令的一個副手,但在鹽津這處地方鹽務一職卻是比郡守更為吃香。加之鹽務統歸朝廷調遣郡守對其並無任免職權,更談不上約束之力了。黃滿一到原本還有幾個圍在趙知府身旁的人也都是擁了過去,那趙知府也是早見慣了如此場麵,臉上並無不快。在這鹽津一地的知府,隻有認清形勢方能多呆上兩年,畢竟再無權鹽津一地知府也是肥缺一個,況且葉家出手素來闊綽,所以鹽津曆屆知府也就樂得當個甩手掌櫃。
“黃鹽務,依您看朝廷這次可是要動真格?”眾士紳都圍了黃滿身旁想探探口風,他們大都承包了葉家鹽井,若是這井真是改了姓與他們可是大有關係。
“你們一個個別想在我這兒探口風,朝廷的事可是由得你我揣測。”黃滿拿了架子,眾人自是隨聲附和。
雖是附和卻還是有人不死心的探道:“隻聽說這越王現也是住在葉家別院,不知是真是假?”
“黃鹽務,這鹽津的井怕是姓不了徐吧?這越王到鹽津到底想做什麼?”
黃滿咧嘴露出滿口黃牙:“這越王是否住在葉家別院等葉三少來了你們自去相問便知。至於越王的心思,你我就不用費心去猜了,隻跟著三少便是。”黃滿這話裏分明是沒將沐澤雲這個王爺放在眼裏,眾人聽他如此說,心頭已是明了,紛紛笑著稱是。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葉三少到啦!”站在窗邊的一個士紳喊了一聲,不一會兒就見小二領著葉定乾“蹬蹬”上樓,走到樓梯口小二一躬身滿麵堆笑的將葉定乾同葉定童讓了進去:“三少請,小姐請。”
葉定乾站在樓梯口環視一周,方才邁開步子往大堂走去。
“三少!”
“三少,三少,…………”
先到的,後來的,一眾人都圍了上去,在他們眼裏葉家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見到哪有不親熱的道理。
葉定乾帶著葉定童坐到黃滿三人旁邊,圍著的人都退了下去,不過卻是麵朝葉定乾,一臉的躬親。
黃滿那堆滿肥肉的臉上笑的一顫一顫,就像那惡狗見了骨頭:“三少好,小姐好。”
黃滿身後的劉開華與趙世炎見過禮便乖覺的退到一旁,因為他們不比黃滿,他們與葉家還是外人。
徐懷詩與徐懷憶早都到了,不過那些士紳商賈對兩人都是不敢冒,兩兄妹被涼在一邊也沒人理睬。
“葉兄!”徐懷憶走到葉定乾麵前鞠手一禮,葉定乾忙站了起來,故作驚訝的道:“徐兄,幾時來的,怎麼就能一人,方才上樓怎的沒見到。”其實葉定乾剛才就已看到了徐家兄妹二人,不過是故做不知罷了。
“到了有些時候了,今天是同小妹一道來。”徐懷憶順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徐懷詩。
葉定乾甚是熱切的拉住徐懷憶:“怎生坐那般末席,徐兄快快搬了來與我同坐。”
徐懷詩聽在耳裏,心說這葉家兄妹還都是一個毛病,都還愛上這反客為主了。
“不了,…………”徐懷憶與葉定乾在這廂推辭間,沐澤雲的車架已是到了得月樓下。
“好生熱鬧啊!”沐澤雲滿麵春風的上得樓來,在座眾人連忙起身行禮:“草民見過越王。”
“下官見過越王。” 一時間行禮聲此起彼伏,這層樓上好不熱鬧。
“三公子,我這請客的倒還沒有諸位到的早,見笑了。”沐澤雲嘴裏也如眾人般叫了葉定乾一聲三公子,手上也是親熱的把著葉定乾,笑著往裏走,卻是看也不曾看站在葉定乾身旁的徐懷憶一眼。
“王爺才是說笑了,都是我們這些人嘴饞,到的早了,早就想找了王爺出來喝酒又怕誤了王爺正事,今個兒大家既來了,可得是不醉無歸。”
“對,不醉無歸。”一眾士紳商賈自然是複合,黃滿端著一身顫巍巍的肉擠到沐澤雲與葉定乾跟前,臉上笑的一雙眼隻剩了一條縫:“王爺,三少,既是要不醉無歸,那女賓當是另開一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