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撅了噘嘴,心說中這院子裏的東西還不都是葉家的:“他這是慷他人之慨罷了。”
沐澤雲這樣都還不叫寶貝徐懷詩,徐懷之就不知道怎樣才能算得上寶貝了:“我說的你曆來不聽…………”
“聊什麼呢?”沐澤雲人隨聲至,踏步進了徐懷詩的房間,這還是那日爭吵後兩人第一次麵對麵說話。
徐懷詩鼻子裏哼了一聲,甩過頭不理人。
徐懷之瞪了徐懷詩一眼,連忙起身:“越王。”
若隻有徐懷詩和沐澤雲在場,徐懷詩是決計不會給沐澤雲什麼好臉色,但礙著徐懷之的麵,徐懷詩還是不不請不願的站立起來:“越王。”
徐懷之看著徐懷詩那張臭臉,第一次了解到了父親的頭疼,很有些莫可奈何的衝沐澤雲苦笑了笑:“小妹在家裏素來是個被寵壞的丫頭,如今沒了爹在,更是無法無天,怕是給越王添了不少麻煩。”
沐澤雲接過杏兒送上茶,喝了一口,看看徐懷之笑笑說:“還好。”一旁的徐懷詩聽了這話心中不滿,但收到大哥嚴厲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索性扮起了啞巴。
徐懷詩送了徐懷之出門,回轉發現沐澤雲竟然還在:“今天沒事做?”
沐澤雲也是收了在徐懷之麵前的好臉色:“你的氣性倒是比誰都大。”
徐懷詩不理,轉身便又要出門,沐澤雲卻像是早知道般攔到了門口。
徐懷詩不服輸的瞪著沐澤雲,活生生的像隻頸毛都立起來了的公雞。沐澤雲沒忍住笑了出來,自己都有些不明白對著徐懷詩怎麼就那麼容易動氣,說徐懷詩小孩脾氣,他自己也是好不到那兒去。
沐澤雲拉住一臉寒冰的徐懷詩,不自覺的捧起她的臉:“好了,不管什麼事,到這兒都算了,不準再慪氣。”
“是,越王。”徐懷詩規矩的答道,沐澤雲聽著徐懷詩這一聲官稱就知道這丫頭還和自己擰著,他現如今是真恨不能把徐懷詩給吊起來好好打一頓,這麼臭的脾氣也不知那徐家是怎麼養出來的。
相處了些時日,沐澤雲也摸出了些路數,知道徐懷詩是吃軟不食硬的主,拉過徐懷詩的手,眼裏的無奈不用裝都是滿載:“詩詩,我要怎樣你才能明白,我對你的心如日月,絕無收回。”
徐懷詩回望進沐澤雲的眸裏,那一刻真覺得自己是被人捧在了心坎上,隻是不知這人嘴上的話能讓人信得幾分。
送走了沐澤雲,徐懷詩便坐在院裏發呆,鹽津的天氣比綏安冷,徐懷詩離開綏安時樹上的葉子不過是間插了金黃,到了這鹽津儼然便是初冬了,光禿禿的樹上一片葉子都無。
樹葉落盡的樹杈和徐懷詩童年記憶裏老院子裏的何其相似,徐懷詩記得小時候每到這個時候徐懷詩便已經開始盼著過年了,盼著王扣的學堂放假,好整日裏陪了自己瘋玩兒。徐懷詩看得癡迷,神情裏帶了幾分追憶:“杏兒,你說這樹和我們霍樟院子裏的是不是一樣。”
杏兒聽得奇怪,偏過頭望著麵前光禿禿的樹幹,隻是覺得這樹子掉完了葉左右看不都是一個樣,雖不明白徐懷詩為何如此問,但看徐懷詩的神情也知道自家小姐這是揣了心事。
其實這幾日雖在一個院子裏但徐懷詩同沐澤雲都是相見無語,徐懷詩知道自己那天言語有失,當時便想過要向沐澤雲服個軟,最終卻是什麼都沒做。
這不是徐懷詩心氣高,也不是她低不下這個頭,隻是冷靜過後,徐懷詩卻是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此次之事不管因何而起,都算是徐懷詩與沐澤雲之間第一次爭鋒,若是這般輕易低頭隻怕日後兩人間再遇爭吵,她徐懷詩想再占主動便難了。是以,雖知錯在自己,認錯低頭這事卻是被徐懷詩給擱下了。
徐懷詩心裏有些涼,為自己,為自己與沐澤雲相處中的這一份算計,可細想想沐澤雲對自己何嚐又不是存了算計。
徐懷詩並不要杏兒的答案,手中握枝幹枯的樹丫自言自語:“為什麼非要長大。”
第五十九章
“梆!——梆!梆!梆!”街上更夫手上梆子響過三遍,已是四更天,萬籟俱寂,別院裏隻沐澤雲書房一處還亮著燈。
沐澤雲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手中毛筆,抬頭見蕭謹墨也是還未歇息:“這麼晚了,謹墨還未歇下。”
蕭謹墨動了動已微微僵硬的脖子,收拾著幾案上的文書:“王爺不也還未歇著。”說完兩人皆是一笑,沐澤雲此次來鹽津遠沒有麵上看著那般輕鬆。這些日子,沐澤雲隻做了一件事,就是摸底,他要先探探這鹽津的水到底有幾多深。
沐澤雲拿起早已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看著窗外的夜色,神情平淡的對一旁的蕭謹墨說道:“謹墨,是時候該我們擺上一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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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月樓,鹽津城裏第一大酒樓。
鹽津本不大,但地下的鹽卻是讓這小小地方豪賈富紳多如過江之鯽,相應此處的酒樓、茶社、妓院也都是生意紅火。
得月樓位處鹽津鬧市,巍巍四層高樓,絕對是鹽津的第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