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鎮容本已緊鎖的眉頭此刻更是又緊了緊,望著一臉平靜的王扣,卻被他眼中哀大莫於心死的眼神看得他眼皮發跳,心中立時無限糾結:“那你可還有何不明?”
不等王扣說話,王惟幍緩步出列:“皇上,王扣既是無話可說那便是已然認罪,依法當將其拿下…………”
“王大人!”坐在椅子上的沐鎮宗幽幽睜開雙眼,看向王惟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王大人身為工部尚書說這話怕是還少了些資格吧。況且,同根相煎,王大人是否也太急迫了些。”
王惟幍的臉頓時白了三分,偏又發作不得,鼻腔中重重“哼!”了一聲,一甩袍袖人已是退了回去。
此時的王扣已如老生入定,對周遭不聞不問。沐鎮宗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王扣,這小子脖子都在刀口下了還能這般鎮定,怕是算準了自己不可能袖手旁觀。沐鎮宗收回眼神,起身出列,對著沐鎮容行了一禮道:“皇上,微臣有話要說。”
“講!”
沐鎮宗轉頭對著惠妃:“惠妃娘娘,微臣有一事相問?”
惠妃凝住泫然欲泣的嘴角,手帕輕輕摁了摁眼角淚滴道:“南王請問?”
“王扣當時是站於何處?”
惠妃貝齒緊咬了嘴唇,似是無限痛苦的回憶:“當時他就站在碧青池岸邊中央。”
沐鎮宗淡淡一笑,回身麵向沐鎮容道:“皇上,微臣的話問完了。”
沐鎮宗隻問了一句,沒有任何為王扣辯解之詞。剛開始或許還有些惱羞成怒的沐鎮容此時也是冷靜了下來,在場沒有蠢人,如果是要偷窺誰又會那般明目張膽的站在正中,一副生怕旁人發現不了自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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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鎮容沉吟了起來,他此時心裏已是清楚十之八九此時王扣是被陷害,這樣一件偷窺事件細細推敲起來其實漏洞百出,比如入宮不過一兩次的王扣如何能準確的找到碧青池所在,莫非是臨時起義?還有,眼下這般天氣,惠妃又怎會舍棄殿中暖室而到那室外□的碧青池沐浴而且還是在這樣黃昏之時。再者,那王扣這就是那麼色膽包天,饑色之極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便敢做出調♪戲嬪妃的事來。
都說整人得從男女之事入手,不得不說這個局漏洞百出,可這因為如此反倒讓沐鎮容更加躊躇,似乎布局的人便是故意要讓沐鎮容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們的目的也隻有一個,那便是要將王扣拿下。
沐鎮容看了眼坐在下麵的眾臣,他們這是在逼他,逼他下了王扣,一個惠妃的身份便注定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王扣是否被冤枉他都注定不能如此草草了事,到底是哪家的主意?更或者是幾家連手的主意?
沐鎮容緊抿著唇,眼神投向站在那裏一身白衣似雪,嬌弱無限的惠妃,這可是自己的枕邊人啊!可她的所作所為卻是讓沐鎮容感到心寒。布局的人能在沐鎮容眼皮底下引了王扣入局,而且餌料用的還是他自己最為寵愛的惠妃,這一切似乎都在向沐鎮容暗示,他這個皇宮大院也不過是旁人囊中之物。
沐鎮容如今已被逼入進退維穀之境,王扣此次回京他是有意要涼他一涼,畢竟這個王扣在北疆所作所為也是離譜,可這個王扣歸根究底對朝廷還是忠心的,他在北疆幹的那些事一半也是為世家所逼,沐鎮容並未想過要真動了王扣。可如今,卻是有人要逼他動手。
這個局在明裏是為王扣而布,實則對沐鎮容已是幾近□的要挾,若是不從了這些人的心意那結果會如何,沐鎮容自己也不知道。若是從了,那剛從世家手上千辛萬苦扳回的一點軍權便又是拱手交了出去。沐鎮容麵沉如水,拍了拍自家額頭,他這皇上當真是當得頭疼。
沐鎮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掃了眼殿上各懷異心的群臣,冷聲道:“王扣暫且押下,容後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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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頭晚上的事,第二天一早徐懷詩便已得了消息,就見她聽完,一雙眼睜的鬥大,連連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他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徐懷詩得到的消息並不詳盡,隻知道王扣因為偷窺惠妃沐浴被押監候審。可這樣一個罪名徐懷詩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柴世看著在屋內來回踱步的徐懷詩搖了搖頭:“四小姐,你可否坐著說話,你這樣來回打轉當真是把我眼都看花了。”
徐懷詩坐了下來,湊近柴世:“人現在押在何處?”
柴世挑眉與徐懷詩對視,徐懷詩知道他心裏怎麼想:“我就想去看看,問問他究竟怎麼回事,別的什麼都不幹。”
“我該信你嗎?”柴世無奈的笑笑,據他所知這個四小姐為王扣做過的魯莽事可是不止一件兩件。
“你不告訴我,我也自能打聽到。”
“唉!”柴世歎了口氣:“北司大獄。”
“怎麼關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