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雨恭恭敬敬的答道:“回母後,臣女小字簷雨,聽說臣母在生臣女的那晚聽了一夜的雨,所以就給臣女留了個簷雨的小名。”
葉皇後點了點頭:“好了,你帶進宮來的兩個丫頭就還負責你的飲食吧。這裏沒什麼事了,黃公公,帶你主子回宮。”
黃公公,——也就是昌和宮裏的總管,早領著一眾宮女太監在候著,此刻連忙上前拜謝皇上皇後,簷雨也謝了恩,這才眾星捧月般來到昌和宮。隻是這一眾宮女太監,臉上的表情都像吃了特大號的苦瓜,臉拉得老長,愁眉不展。
簷雨心中納罕:這些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脾氣秉性,何以如此為難?荷衣翠萍也是一臉不解,不過這點疑惑已被初到宮中的好奇心所代替了。
昌和宮和簷雨原來在鎮平王府裏的院子差不多,也是在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方,據說以前在這裏住的是一位因為生了畸形兒而被處死的一位妃子,那以後這座宮殿就整整荒廢了二十年,據傳那位妃子的魂魄經常在午夜遊蕩在昌和宮的每一間屋子,守夜的太監因為害怕,已經嚇死過四五個,因而再也沒人敢來,這次因為和親的公主沒有其他地方可去,所以內務府才重新修葺昌和宮,給昌和公主暫住。
簷雨倒不在乎這些傳聞,所喜的是昌和宮因為久無人居的緣故,花木都還繁盛,尤其是花園裏的那一叢竹子,鬱鬱蔥蔥的十分可喜,主殿下還有兩棵梧桐,據說那位妃子當年得寵的時候,先帝曾戲稱其鳳凰兒,因此妃子才讓人種了這兩棵梧桐。
簷雨四處走了走,對昌和宮裏的一切也還都滿意,一回頭看見身後跟的宮女太監都苦著一張臉,於是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總管太監黃公公道:“公主沒吩咐,這些奴才不敢隨便散去。”
簷雨懶懶地道:“都散了吧,本宮隨便走走,荷衣和翠萍留下服侍就夠了。”
黃公公尖聲道:“都該幹嘛幹嘛去吧!”眾宮女太監施完禮都散了。荷衣趕上去在簷雨耳邊道:“小姐,了不得了,這個宮殿裏鬧鬼呢!”
簷雨一笑:“你見來的?”
翠萍道:“雖然沒見,那些宮女太監一提到這兒都變毛變色的,那還能假的了?”
簷雨道:“姐姐跟我說過,根本就沒有什麼鬼,崇信鬼神的都是些愚夫愚婦,你們不必在意,再者,既來之則安之,你們若怕,不如回去。”
荷衣忙道:“唉,我們哪裏是這個意思,我們兩個隻不過是兩條賤命,我們擔心的是小姐你啊!”
簷雨四處看了一下,道:“這‘小姐’二字,以後再不能提了,我雖不在乎,萬一別人聽見可不是玩的。”
荷衣吐了吐吐舌頭,點頭答應了。
簷雨倚著一根欄杆站住,道:“翠萍,你的消息總比別人靈通,你倒跟我講講這鬧鬼的故事。”
第七章 蕭慎妃(上)
翠萍一推荷衣:“你可得給我望著點風。”=思=兔=在=線=閱=讀=
荷衣笑道:“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翠萍拍了她一下,向簷雨道:“派給咱們的有一個宮女剛才還哭了,我奇怪,就問她是怎麼了,她說是怕的,先還不肯說,後來慢慢告訴我,以前這裏不叫昌和宮,叫做棲梧殿,住在這裏的是蕭慎妃,蕭慎妃當時寵冠後宮,她本人自然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了,更加上能歌善舞,為人又謙和,簡直是沒有瑕疵的一個妙人兒。宮裏別的妃子雖然嫉妒,卻也沒有辦法,想找茬的也沒得可找,就隻一樣,蕭慎妃進宮六年一直沒有懷上龍種。後宮裏麵爭風邀寵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果沒有子嗣,一旦失了寵,這後宮裏很可能就沒有了立身之地,所以蕭慎妃十分著急,三天兩頭找太醫查問,又是燒香許願的,後來,還別說,蕭慎妃果然有了身孕,那時,皇上新近又開始寵愛一位姓張的美人,蕭慎妃有喜的消息一傳過去,果然又把皇上的心給拉了回來,隻可惜,十月懷胎,蕭慎妃竟然生下來一個怪胎,觸怒了龍顏,偏蕭慎妃死也不承認自己生的是怪物隻說是一位白白胖胖的小皇子,也不知怎麼把皇上真的惹惱了,三丈白綾賜死了。據說蕭慎妃怨氣不斷,常常化身出來在這裏走動,曾經嚇死過好幾個守夜的太監,所以這裏荒廢了有二十三年了,這是因為您要被送出去和親,宮裏又沒有別的合適地方,所以才把這裏收拾出來給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