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雨歎了口氣,那位蕭慎妃可真可憐。
夜裏,昌和宮裏燈火通明,原本這是不合規矩的,但是鑒於這裏以前鬧鬼,上至皇後下至巡夜的禦林軍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荷衣和翠萍先是害怕,後來實在支持不住就睡著了,簷雨有擇席的毛病,翻來覆去隻是睡不著,後來幹脆起來,披上衣服到院子裏走走,月在梢頭,樹影婆娑,淡淡的草木香氣,在寧靜的夜裏悄悄彌散,若非有心人,怎能領略其中的妙處?簷雨走到竹叢旁,在石凳上坐下,閉上眼睛,用心來欣賞著寧靜的月夜。
一陣特別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簷雨會心的一笑:“小青,是你麼?”
一個冷森森的聲音道:“我不是小青。”
簷雨嚇了一跳,這聲音冷漠、幹澀,有著森森鬼氣,急忙張開眼,不遠處站著一個白衣蓬頭女子,身上的衣料,非絲非帛非紗非絹,在夜風裏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蛇爬過。
簷雨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問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昌和宮!”
那女子哀戚的聲音道:“這裏該做昌和宮了麼?新的主子是誰?”
簷雨壯了壯膽子道:“就是本宮,昌和公主!”
女子幽幽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簷雨突然想起玉容給她灌輸的那些無神論思想,大聲道:“我知道你不是鬼!你也不用這樣嚇我!有什麼話快說吧,如果我能幫你我一定會幫你的!”
那女一陣冷笑:“幫我?就憑你這和親的公主?”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鬼氣。
簷雨立刻明白,她果然不是鬼。於是從新坐下,伸手拍了拍石凳:“請坐。我雖不是什麼正牌的公主,但一個月後必是胭脂的皇後,所以這裏的人即便看不起我,多少還會讓我三分,有什麼話,你不妨說出來,我也未必真的幫不上忙啊!”
那女子遲疑著,最終真的走了過來,屈膝跪下了:“奴婢給公主見禮。”
簷雨仔細打量,這女子五十上下年紀,雖然臉上有了不少皺紋,但是眉目清朗,年輕時必定也是個清秀人物,笑道:“你請坐。”
那女子慢慢站起來:“公主雖非皇後所出,到底也是皇室宗女,奴婢不敢坐。”
簷雨道:“你必定是蕭慎妃的宮女了,是不是蕭慎妃果真是冤死的,你心有不甘才在這裏裝鬼的?”
那女子道:“公主聰慧過人,的確如此。奴婢是慎妃娘娘的貼身侍女,娘娘當年就因為為人恭謹,才被先皇封為‘慎妃’,娘娘到底哪裏得罪了人,奴婢至今不知。”
簷雨歎道:“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慎妃娘娘專寵後宮,又有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