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禦先輕輕放下許夷光,再在洞口生了一堆火,燒了一些熱水後,才再次柔聲叫起許夷光來:“敏敏,敏敏,快醒醒,喝點水後再睡……”
所幸這次總算叫醒了她,隻是醒歸醒了,她整個人卻迷迷糊糊的,不甚清醒,無力的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裏,還沒有人來救我們嗎?”
傅禦道:“天已經黑了,想來救援的人今兒是找不到我們了,所以我找了這處山洞,今晚我們隻能在這裏將就一夜了,來,先喝點水。”
許夷光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後,覺得喉嚨好受了許多,神智也清明了許多,虛弱的道:“都是我連累了將軍,若不然,憑你的本事,小小一個山穀,怎麼可能困得住你……”
說話間,借著火光快速打量了他一回,見他雙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雙眸璨若浩星,輪廓分明,著實好看,更重要的,還是他對她那麼好,那麼用心,不由暗暗歎氣。
此時此刻,她總算明白那句“恨不相逢未嫁時”的不甘與無奈了,可再不甘再無奈,她也鼓不起勇氣再踏入靖南侯府那個吃人的地方了。
而既然注定了她和他不會有結果,那有些事她還是不問、不知道的好,省得知道得越多,便越放不下。
傅禦見許夷光一清醒過來,便又隱有與自己撇清幹係的架勢,吸了一口氣,才道:“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如果我怕被你連累,當時便不會毫不猶豫的隨你一起跳下來,敏敏,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說完,灼灼的看向她,不容許她再逃避下去了。
許夷光的目光卻飄來飄去的,就是不肯,或者說是不敢與傅禦對視,好一會兒,方道:“我累了,又想睡了,就不與將軍多說了,也請將軍早點休息。”
說完便轉過身去,閉上了眼睛。
躺了一會兒後,卻是怎麼都覺著地麵硌人得緊,也冷得緊,半點不若之前那一覺睡得那般舒適與溫暖。
正想著是不是離火堆太遠之故,就聽得傅禦在身後道:“敏敏,你先別睡,你發熱了,你告訴我要找什麼草藥,或是幫你做什麼,才能緩解你的病情,讓你好受一點?”
頓了頓,又低聲道:“我暫時不逼你就是了,反正來日方長,你別一味的想著逃避我了。”
語氣飽含著無奈、縱容與溺愛,再配上他專注繾綣的目光,讓剛翻過了身來的許夷光隻看一眼,心便立時狂跳起來,忙收回目光,有些不自然的道:“我發熱了?怪道喉嚨幹幹的,渾身也都無力的痛,可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哪裏好找草藥,而且我一個人留下,實在有些個……還是熬一熬,等天亮了再說吧,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不會有大礙的。”
看來還是內傷引起的外熱,不過能散發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強,就是她的雙腿還是不聽使喚,怕是骨頭真斷了?她自己可接不了骨,也不好讓傅禦給自己接,隻盼救援的人,明兒一早就能找到他們了。
傅禦自是擔心許夷光身體的,卻也的確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山洞裏,想了想,道:“我方才找過來時,發現洞口不遠處有些野果,我去摘些回來敏敏你吃,既能饑渴又能充饑,你說好不好?你放心,就在洞口不遠處,你一叫我就能聽到趕回來,很快的。”
許夷光經他這麼一說,自己倒是不覺得餓,但想著他一定餓了,畢竟快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他那麼大個個子,怎麼受得了,便點了頭:“那將軍快去快回吧,不用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