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忍不住哭了起來,忙拿帕子掖起眼角的淚來,一麵卻趁左泉不注意,似笑非笑,隱含挑釁之意的看了左夫人一眼。
差點兒就把左夫人氣得倒仰。
左夫人也萬萬沒想到左泉會當眾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她一直都以為,兒子縱對許瑤光有幾分感情,畢竟是結發妻子,與旁的女人再不相同,卻也有限,至少遠遠及不上家人和家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及不上前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他不方便做、甚至不方便說出口的事,就由她這個當娘的來替他做了便是,為了兒子的遠大前程,她做惡人也是甘之如飴,亦可以不在乎什麼陰司報應。
偏偏恰是兒子,無聲的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甚至還可能因此已經與她離了心,那她豈不是枉作小人,也白被那老不死的和樊家的小賤人惡心了這麼久了?
也不想想,她都是為了誰,她還不都是為了他嗎,這才真是喂狗不討好,反而被狗咬,一片好心全被當作了驢肝肺呢,讓許氏的母親那般的得意,立時就敢挑釁起她來,明兒若許氏真平安生下了嫡長子,許大太太豈不更得踩到她頭上去了?
左夫人越想越是生氣,越想越是悲憤,好容易才忍住了當眾痛罵兒子的衝動,他不給她留臉,她卻不能當著許大太太與康寧縣主的麵兒,不給他留臉,或許這便是為人父母與為人子女的最大差別吧?
勉強耐下性子沉聲道:“誤會既已解開了,親家太太與縣主便去廂房歇會兒吧,這裏有我和泉兒守著,定不會讓瑤光再出什麼事的,我還盼著瑤光早日養好了身體,盡快再懷上一胎,讓我早日抱上孫子孫女兒呢。”
想著等大太太與許夷光離開了,她便可以罵兒子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知不知道他枉費了她的一片苦心?
不想左泉卻道:“母親也去歇著吧,我一個人守著瑤光即可,再不然,您款待嶽母與縣主用午膳去吧,這都快未正,早過了午膳的時間了,嶽母與縣主必定早餓了,母親必定也早餓了。”
說著見左夫人還要說話,約莫猜到她想說什麼,遂定定的看向了左夫人,雖一個字都沒再說,到底母子這麼多年,血脈相通,對彼此都再了解不過,以致很多時候,僅隻一個眼神,彼此便已能猜到對方的心思了。
左夫人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還以為兒子不會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卻沒想到,他竟然什麼都知道,也是,她那般聰明絕倫的兒子,隻要他想,這世上又有什麼事是能瞞得住他的?
問題是,他不但知道,還很介意的樣子,難道他對許瑤光的感情,竟比她想象的那幾分,還要深得多不成,可他自來冷淡,待哪個女人都不上心的啊,——難道他們母子真要因此番之事,離心了不成?!
說到最後,忍不住哭了起來,忙拿帕子掖起眼角的淚來,一麵卻趁左泉不注意,似笑非笑,隱含挑釁之意的看了左夫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