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山富苦笑道:“如果我說山田武雄是比較無辜的呢?”
“我承認,想要把夏會長的紡織廠納入麾下的的確是山田武雄,但是山田武雄想要的東西很多,並不單單隻是夏會長的紡織廠。”他盡力漂白著山田武雄,說道:“我說句話,你大概不愛聽,單單為了夏會長的紡織廠,以山田武雄的身份和財富,他根本不需要煞費苦心的策劃一些什麼。隻要他一句話交代下去,自然有人會幫他去做這
些事。”
“就比如這四個人?”
趙揚的手指直接落在了那些照片之上,輕聲冷笑著:“但你也不可否認,如果不是山田武雄的想要,夏會長根本不可能死。”
“是!這一點,我不準備辯解什麼。”
鳥山富沉吟著說道:“我很願意把我所知道這一切全都擺出來,全部告訴您知道,是因為我也很清楚,從情感上,要求您放棄追究山田武雄的責任,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趙揚淺淺一笑:“我並不希望聽到你接下來要說的‘但是’。”
“可我真的必須要說一下但是的問題。”鳥山富苦笑道:“趙大當家的,你知道嗎?上午你在日軍駐吉特務機關大院門口的時候,我曾經有過一種衝動,那就是把山田武雄交給你,隨便你處置。但是,不行啊!我所在的位置,注定了,就算我死,
也不能讓山田武雄去死。”
“哦?”
趙揚有些好奇:“聽你這意思,就好像這個山田武雄是你們的皇族一樣?”
“當然不是,您開玩笑了。但,他的確和皇族有些關係。”鳥山富輕輕聳了一下眉毛,說道:“您可能已經猜到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不可能在異國他鄉,近乎肆無忌憚的參股本地企業,乃至掌控本地企業。山田武雄,是軍方看好的商人,而軍方對他的看好,
是因為他有一份天皇親自頒發的詔書。”
趙揚看他一眼,等著他說下去。
“這份詔書表明,山田武雄所在的家族,在很多年前,是天皇的附庸,山田家,堪稱是天皇的家臣。”
鳥山富說道:“換句話說,你也完全可以認為,山田武雄的利益,代表了天皇陛下的部分利益。”
“所以他不能死?”趙揚問。
鳥山富點點頭。
趙揚繼續問:“所以你已經做好了準備,假設不能勸住我,就要武力相向?設置在他家門口的兵力,就是證明?”
鳥山富點了一下頭,又苦笑著搖頭:“我當然清楚,憑這點人,不可能奈何得了你。”
“看來”
趙揚望著他微微一笑:“你是準備親自動手,看看能不能攔下我了。”
必須要保住的家臣,世界上完全不可能保住別人的兵力部署,本身就是矛盾的,兩者放在一起,讓人看不出任何協調的地方。
那麼,唯一的可能隻能是眼前的這個人了。趙揚伸出手:“何必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