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鍾,伴隨著一隊日本士兵的到來,傳遞出來的信號,所有的漁船離岸,駛進大海,分別朝向自己熟悉的海域出發。
船行不多時,就到了日本海軍的封鎖線上,一盞盞明亮的射燈從海軍軍艦上落下,在漁船上掃了一圈,射燈燈光所到之處,船上所有人都站起來,停下手中的活計,仰著頭微笑,以示自己毫無威脅。
這是每天必須要經過的一個流程,一旦讓日本海軍軍艦發現船上有什麼異常情況,很快就會有炮彈落下了。
“還真不太適應。”
趙揚跟著別人,第一次想日本人表示了自己的無害,重新坐回去的時候苦笑一聲。
項懷山樂了,說道:“你這也算是體驗體驗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吧!”
他們倆都清楚,在吉南的時候,趙揚是強硬的,從來都不給日本人好臉色看,偶爾露個笑臉給他們,也可能是準備給日本人挖坑,像是今天這樣,在日本人麵前示弱,還真是非常罕見的情況。
大轅子有點好奇,試探著問道:“趙先生,你不是普通人吧?”
“趙兄弟當然不是普通人。”
項懷山咧嘴笑道:“擱我們吉南那邊,趙兄弟可不吃小鬼子這套,見了小鬼子,不賞個大嘴巴子就算給麵子。”
“真的假的?”
大轅子卻是不信的,心想真有這樣的人物,那也得是我們社工黨的同誌才對……船隻這個時候已經遠離了日本海軍軍艦百十米的距離,再往外海看,卻是有幾十艘民用輪船漂浮在海上,其中一艘大船上漆著的大大的“東升號”三個字引起了趙揚的注意,趙揚指指這艘船,問道:“它是下
午到港的,還在最外圍呢。”
“在最外圍好啊,比較隱蔽。”
項懷山說道:“我們的計劃是,找個機會摸上船去,再聯係一下薛旗,看看他那邊掌握了什麼情況,盡可能的找到那個日本人。”
趙揚問:“你們的意思,是準備把他留在海上?”
“這是最好了。”
項懷山說:“情報顯示,這個人攜帶的高級機密文件,可能涉及到細菌戰的問題,一旦送出去了,危害極大。”
“這樣就會有個麻煩事。”趙揚卻是有不同意見:“東升號是民用船隻,船上不但有貨物還有人,一旦這個日本人被發現死掉了,整艘船都要跟著倒黴。依著日本人殘暴的性子,可能整艘船上的貨物都要被查扣,整艘船上的人都要遭
殃。”
大轅子認同他這個說法,點了點頭。
“趙兄弟,你這個顧慮我們考慮到了。”項懷山卻說:“在船上殺掉這個日本人,的確很容易留下嚴重的後遺症,船上幾百號人都可能遭殃,但是考慮到這個日本人攜帶的文件,假設真的應用到了戰場上,就不是坑害幾百人的問題,而可能是坑害
幾千幾萬幾十萬人的問題。”
“所以……”
趙揚眉頭微皺:“你們考慮,哪怕是會引起這些後遺症,也準備在船上動手?”
“是。”
項懷山決絕的說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吧。”
“我不同意。”
趙揚明確說道:“以犧牲這麼多無辜生命為代價的抗日,是不行的。我們完全有可能在這個人下船之後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