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把街上的人幾乎全都趕回家去了。
偶爾能夠看到一兩個人的人影,也都是行色匆匆的,恨不能下一步就能竄進房屋之中。
瓢潑大雨飄揚在空中,雨點落下的時候,砸出來的聲響讓人心裏有點毛躁躁的,很不安穩。
費老推著自己的自行車,一瘸一拐的來到了一條稍顯偏僻的街頭。
在站住腳跟的時候,他出於本能的四處看了看,並不意外的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跟著他。
最後,費老的目光落在了旁邊一棟臨街院落的門牌號上,沒有輕輕的一皺。
這個地址,是古屋猛給他的,還說這裏的酒不錯,讓他先來嚐嚐。
然而真正到了位置,費老卻發現這不過是一處普普通通的民居,別說酒,就連其他可售賣的東西都沒有。
當然,這種情況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在他從古屋猛的手中接過這個地址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
…………
…………
院門是虛掩著的,費老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
院子裏安安靜靜的,隻有落雨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
他把自行車停在院門旁邊,目光最後落在了敞開著的堂屋門口。
堂屋的光線並不是很好,站在外麵看過去,裏麵略顯黑漆漆的,像是一個黑洞。
但既來之則安之,費老稍作猶豫,觀察了一下整個院子的格局,以及各種可能需要的撤退路線之後,抬腳走進了堂屋之中。
視線經過了短暫的適應過程之後,費老立刻發現,堂屋一角的一張椅子上,綁著一個身穿囚徒的人。
這個人的頭上一樣戴著黑色的頭套,讓人看不清臉麵,但是這個人很顯然的聽到了費老的進門,一個勁的掙紮著,似乎還想把嘴裏塞著的毛巾吐出來,發出聲音。
“?”
費老猶豫了一下,最終慢慢的抬腳,來到了這個人的麵前,伸出手摘掉了這個人的頭套。
當這個人的臉闖入他的眼簾的時候,他的目光下意識的眯了起來。
因為,被綁在椅子上的這個人,本應該是在一個小時之前被槍決了的王文。
化名王文的汪濟民。
“嗚嗚嗚……”
汪濟民在監獄局是見過費老的,所以他的眼神之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絲的恐懼和驚疑,他萬分不可思議的看著費老,似乎是很想說話的樣子。
費老如他所願,扯掉了他嘴巴裏的毛巾、
“我,我怎麼在這裏?”
汪濟民應該也是第一次看到周邊環境的真實情況,十分詫異的問道:“今天不是拉我們去槍決嗎?”
“拉你們去槍決,你難道不害怕?”
費老似笑非笑的問道:“難不成你還盼著被槍決?”
“……”
汪濟民有點小小的無語。
費老輕輕笑了笑,以便彎腰給他解身上的繩子,一邊問道:“去年山上下暴雨你知道吧?山洪傾瀉而下,毀了不少人的家,那叫一個慘。活下來的人凍得要命。”
“暴雨?山洪?活下來的人?”
兩根胳膊於此時剛剛恢複自由的汪濟民有些詫異的看了費老一眼,說道:“活下來的人凍得要命有什麼打緊,多穿兩件衣服就是了。”
“萬一穿衣服已經來不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