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暢敘別情,啼花一個人坐角落邊,把玩下人奉上的茶杯。——這采菏莊算氣派了,可惜,還是比不上懿王府的宏麗,也及不上風雲莊的奢華。擺設器皿,僅僅為大眾化的陶瓷。鍾文鬱應該深諳理財,但恰恰是這類迂納,難能討取小女孩芳心。

想到這裏,不禁瞅住龔彩蓮抿嘴一樂。

龔彩蓮正心不在焉,被她這一笑一看臉也莫名紅了,咬牙道:“姐姐突然衝我笑什麼?”

啼花伸了個懶腰:“哎——偶很累,身上也很髒,蓮蓮,你這朋友竟然不會招呼遠來貴客去梳洗下,蠻失禮哦——”

“我知道梳洗的地方,我帶你去。”龔彩蓮幾乎本能回答。直到察覺啼花異樣的眼神,才灑然驚覺過來:“啊——我的意思——我是指——以前來過——很小的時候——”

真是越描越黑——“你們是青梅竹馬吧?”啼花隱約揣測出這些人之間暗藏的玄機,不過,對於明顯沒有利益的事,她向來懶得介入,隨意拋下一句,就摸著雞窩頭跟龔彩蓮走出廳。——老一副煤炭團德行晃展大哥跟前,才真的粉沒麵子。

兩個女孩子怎麼行動,廳裏一群男人倒暫時無所覺,他們現在全副心神,專注在研究解決一件事上——

鍾文鬱仔細觀察展昭遞給他的一枚黑色藥丸——這是被俘獄卒主動獻出,上麵交給他用來控製不聽話女子的迷[yào]。可惜除了直接領導他並且最後滅了他兄弟口的頭,對真正的幕後主謀,他還是一問三不知。

鍾文鬱道:“我那個朋友,長年研製丹藥,對西域異毒也有所涉獵。把這東西給他看,說不定能找出解毒的方法。不過,怕時間來不及——據各位大人所說,那位吳姑娘中毒已深?”

餘績驚惶失措:“那怎麼辦?那怎麼辦?鍾莊主,請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姐姐——”

說到底,他還是十成九確定吳小蓉是自己親姐姐。什麼麵貌相似,義結金蘭,根本是姐姐不願相認編出的謊言。

鍾文鬱算是個比較忠厚的人,他與很多江湖人一樣,不喜與官府交道,不過,看眼下餘績這麼著急,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安慰說:“餘大人,我會盡快派人把藥送往我朋友那,爭取早日取回解藥。另一方麵,不妨讓展大人盡早捉拿凶手歸案,或則從他那獲取,更快捷。”

餘績立刻轉望展昭。展昭沉默一會說:“王朝,你先回開封,把這一切稟明包大人,我和馬漢,根據獄卒提供的線索追擒凶犯——案情沒明朗化之前,鍾莊主,這批女孩子——”

“我知道。”鍾文鬱立刻答:“我會調集手中所有力量來保護她們。她們在我這裏,很安全也會很隱秘。”

“多謝鍾莊主。”展昭抱拳,回眸迅速掃了一眼,角落方還存在的小小人影不見了——唉!但願這多事之秋,那野丫頭別再鬧出什麼禍才好!

“我陪你一塊去吧,小貓。”白玉堂似笑非笑:“顯然,你對這地方並不熟。”

展昭付之一笑。——這好管閑事的小子不趟這趟混水,他才覺得奇怪。

沐浴完畢,梳洗一新的龔彩蓮站在澡堂門口,遠遠望見那一堆人走出去,急忙返身衝回叫啼花:“姐姐!姐姐快起來——你看白大哥——不——不是——是展大人他們怎麼都走了?難道就剩我們這群女子留下,不去開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