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隻是若是生了期盼心思,難免幾分難熬。
還好薛白有茶水作伴,點心為伍,也是落個自在,倒不枯燥。
他這般等著,剛過的有小半時辰,就聽得不遠又是傳來一陣躁動。
薛白原是以為青曼仙子大駕到了,還生了幾分輕鬆,暗想不用多等。但細一瞧,這躁動分明是從城裏傳來的。
這邊位置角度不對,剛好被從旁擋了,瞧不見分毫。隻是入耳得來一片馬蹄動靜,倒是有幾分急快。再過得沒多久,那掩映後閃出了幾道縱馬人影。
當頭的是個錦衣華服的公子,臉上帶著幾分桀驁不遜,又做冷眼翹嘴模樣。身後跟了還有兩騎人馬,都是沉眉冷臉的漢子,目光鷹利,分明生人莫近的神情。最後則綴著幾個整裝兵衛,也是肅穆神貌,之前那個報信的也是赫然在列。
這為首的公子也是傲慢,也不擔憂避退,隻管打馬而來。那一眾百姓反倒是生了一通騷亂喧嘩,忙得向後喧鬧退卻,卻沒幾個敢出聲抗議的。
薛白初始幾瞬還未得反應,見那錦衣華服的家夥到了城門近處勒馬不前傲立當場,其後兩個冷臉漢子並著幾個士兵將他左右守了,這才猛地眉頭一挑,反應過來!
眼前這位,怕就是自己“日思夜想”想要趕緊除掉的何安遠了!
這幾日在這東山城裏他早有耳聞了,城主府一並就兩位公子.大公子何思遠是劍雲宗的弟子,少有歸家的時候。而眼前這位即是這般驕橫模樣,又有護衛和兵卒守衛,分明就是僅剩的那位自己要找的正主!
此刻看著何安遠在前,薛白心中不由生了幾分殺意,那目光冰寒一般,仿佛能殺人。更是沒能自控,把手中茶杯捏的重了幾分,一個不慎,哢嚓碎了。
那茶水頃刻濺灑一身,雖不熱燙,也是礙事。薛白瞬間清醒,忙低頭查看。
他這邊低頭,那邊何安遠心中莫名生了幾分警覺,忽覺得身上一股奇怪寒意,忙把視線轉移,飛快掃了一周。
隻是周圍不過都是尋常百姓,哪兒有什麼奇怪的人?薛白又正低頭看著衣物,更難被留意。
旁邊兩個護衛也是察言觀色的高手,瞧見何安遠神貌,其中一個夾馬近了幾分,問道:“公子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妥?”
“剛剛總覺得暗中有人窺探於我,隻是這會兒卻沒了反應。”何安遠皺了皺眉頭。
兩個護衛神色一凜,忙把目光鼓起一片森寒凜冽,便如利劍般往四下掃蕩,分明要看個究竟。
這會兒功夫茶攤那邊老板正拿了軟布遞於薛白,薛白到了聲謝,便自擦拭,都未得抬頭多看過一眼。
兩個守衛瞧不出來可疑之人,隻好回了神衝何安遠搖頭道:“這四下瞧的並無什麼可疑的人。”
“也許是我最近煩事太多,怕心中太過繁亂了。”何安遠頓時收了幾分慎重,凝眉搖頭輕語。
他也沒多在意,隻管整了神色望向城外,等著那青曼仙子大駕到來。
雖說這青曼仙子身份難免落俗,但盛名在外,真論起來絕對比他這一個城主家的公子要高得多,此般等候,倒也不算失了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