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這邊正自感慨,也沒顧得上回話。
那姑娘見薛白聽了自己問話之後卻不回答,分明又擺出一副皺眉深思的樣子,以為薛白在暗自想著對策。頓時更堅信了自己的判斷,當下冷哼一下道:“你這廝怎麼不說話了?莫不是被本姑娘問住了?哼!兩個蟊賊,居然也敢打本姑娘的主意,簡直討打!”
她這邊冷哼一聲,再是按捺不住,忽的挺劍一舉,便急步朝薛白刺來!
薛白瞬間回神,眼見寒芒已近,忙是向旁閃去,口中急道:“姑娘你誤會了,事情非你所想,在下和那位朋友也絕不是要綁架你的!”
眼下這遭分明是誤會,薛白可不想再隨便出手了,自然是能讓則讓。不然一旦動手,這三五下的再打出點火氣來,可就是越發難以解釋了。
隻可惜這姑娘壓根就不聽勸,隻當薛白是想言語使她放鬆戒備,當下驕橫道:“你這惡賊休想亂我心思,有什麼話,等本姑娘擒下你再說吧!”
話聲一落,她整個人再次疊步欺近,手中長劍倏忽一動,就是連綿十幾個劍花。環環相扣,層層疊疊,隻把薛白周身上下連並左右退路都罩了進去!
之前交手薛白已對這姑娘實力有所認知,他雖是最後勝了,但也不得不說這姑娘拳腳功夫不弱。本想著大概這拳腳已是她強項了,可現下見她出劍來攻,倏忽就是十幾個劍花,分明更勝一籌!
而且更恐怖的是,這一出手,隻把自己周身要處和左右退路都封死了。若想活命,要不搏命而上,要不隻有退卻。
薛白實在不想和她再得交手,念頭一動,便是連步急退,張嘴又是道:“姑娘你先罷手,聽我解釋一番再動手也不遲啊!”
姑娘卻不理他,反是冷哼一聲,把劍舞的更快。一時間銀光滿天,寒氣四濺,恍如料峭寒夜月華遍灑,直讓人通體生涼。
薛白正對劍鋒,最是難受。眼見鋒芒臨近,隻好再是後撤。隻是倏忽之間,卻見那姑娘眼中閃出幾分精光來,便是連嘴角都瞬間勾了詭異弧度!
薛白頓時心生不詳之感,卻又不得明悟。兀自再退,忽的覺得後背撞在什麼東西上,竟是巍然不動!
這一瞬間他便是徹底醒悟,這般堅硬觸感,分明就是牆麵!卻是一時之間沒得在意,竟被逼到了牆邊!
糟糕!
薛白暗驚一句,臉色瞬間變了!
這般退無可退,眼前卻有奪命鋒寒襲來,難不成要飲恨當場?!
這一刻他再容讓不得,不然性命休矣。當下虎吼一聲“得罪了”,忽得翻掌而出,已是把戒指中那把葉瑾當初贈與的長劍取了,顧不得幾分瀟灑姿態,狼狽無章的便往身前一揮!
但聽得叮當響動,兩劍頃刻撞在一起,一時間滿天銀光盡斂,全然化歸一處。薛白匆匆一掃,難免臉色白了一分,那利劍分明已逼到了他胸前兩寸之地,隻消再一挺手,便能讓他血濺當場!
姑娘也沒想到薛白倏忽之間竟是取了兵刃來擋,一擊不成,難免幾分惱怒。登時冷哼一聲,手腕頃刻翻飛屈伸,隻把利劍連連捅刺,頃刻又成一片寒芒。恍如勁風急雨,密密麻麻直往薛白胸前刺來!
這一出手,已比剛才更為凶險,薛白自詡劍法不濟,恐難抵擋。眼見得就要中招,倏忽便是一個咬牙!
他頃刻罔顧身前劍影,口中驀地叱喝一聲,豁了右臂出去,直把長劍往前一送!
這一招分明以命搏命!
姑娘臉色當即變了,哪兒想到薛白這等綁匪竟也舍得這般賭命的手段,當下細眉一抖,終是不敢以傷換傷,倏忽收劍急退!
薛白心頭稍鬆,卻也不敢懈怠,見機便是急步連閃,頃刻落於廳中,這才真個長舒口氣。暗叫一分好險!
姑娘見他脫身出來,頓時幾分不滿不休,當即喝了一聲“再來!”,便又舉劍逼近!
薛白卻是當真怕了她了,這般糾纏下去,難免刀劍無眼。萬一鬧出性命來,實非他所想。當下忙是開口道:“姑娘且聽我說!在下真非綁匪!隻是姑娘你先前醉酒,非要與在下較量,後來動手之際卻是醉昏過去。在下心中過意不去,才讓朋友帶你來了房中,也是想讓你早些靜養醒來的!”
他此番來不及細說經過,隻得簡短敘述一番。
姑娘本是挺劍又到了近前,但聽薛白這麼一說,不免神色一緩。可分明還是信他不過,兀自舉劍對著,驚疑喝道:“你這廝休要騙我!我當時根本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