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將眼光投向成王,這不成禮數的做法,卻並沒有被成王反感,實在讓眾人不解。而這劉亦和趙欽做了先驅,其他大臣也紛紛效仿。
成王覷眼看著司徒裘,隨後大聲說道,“戚忠將軍,近來在宮殿之中留宿,可還習慣?”
戚忠躬身行禮,說道,“稟成王陛下,老臣習慣馳騁於邊疆戰場之上,卻享受不了這等榮華富貴,有些水土不服。”
此話一出,整個宮廷頓時安靜了。這成王寒暄兩句,戚忠竟然吐出大實話來,這不是不給成王麵子嗎?
成王笑道,“戚將軍不愧是我成國的開過功臣,看來是朕安排不周啊!”
雖說成王在笑,不過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戚忠拱手說道,“成王陛下,並非陛下安排不周,而是老臣習慣馳騁沙場,還請陛下早日安排老臣回到北涼。”
成王大笑一聲,說道,“戚將軍,朕看來,將軍年事已高,卻也不急於一時。”
成王拍了拍手,很快,一個氣質脫俗的女子,穿著一身深紅色的衣袍,手中持著古箏,低頭緩步走入了殿中,而身後,跟著眾多舞女,身上則穿著粉色的半透明紗衣。
穿著紅色衣袍的帶頭女子輕輕鞠了一躬,坐在了殿中,彈奏起了古箏,而身後的眾多舞女,也開始圍著舞動起來,看起來卻是美輪美奐。
宮殿之上,很快就縈繞上了古箏那脫俗的曲調,舞至一半,成王轉眼看向戚忠,說道,“老將軍,與本王年紀可是相仿?”
戚忠站起身來,“稟成王陛下,老夫年長成王五歲。”
成王笑了笑,“是啊,戚將軍跟著為父打天下之時,才不過十來歲,如今就快年過半百了。”
戚忠躬身說道,“不敢,都是微臣應該做的。”
“忠臣啊!哈哈!”成王大笑兩聲,說道,將目光投向司徒裘,“是吧,司徒丞相?”
司徒裘點頭笑了兩聲,說道,“戚將軍衷心赤膽,是我文武百官應該學習的。”
“隻是啊,這年事已高,不知還對這些美女感興趣嗎?”成王問道,看向戚忠。
戚忠低下頭去,應到,“陛下,老夫已成過婚。”
成王拍腿大笑,說道,“戚將軍,朕說的,是女人,跟成婚沒什麼關係。”
戚忠起身躬身行禮,說道,“陛下,還請陛下先靜靜傾聽這古箏之樂。”
成王冷眼一笑,說道,“這台上的舞女,都爭先恐後的要當這帶頭的女子。而這裏的每一個女子都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戚忠皺了皺眉頭,說道,“微臣不知。”
“全天下的女子,都想得到朕的寵幸。”成王對司徒裘說道,“丞相,你一會兒幫朕安排一下,將這紅衣女子安排到朕的寢宮來。”
“是,陛下。”
戚忠無奈的坐在上座,但心裏,卻無比惦記自己那些在北涼的兄弟們,他心中明白,這成王是想幹什麼。
歌舞的表演,很快就結束了,而成王轉頭對戚忠說道,“戚將軍,榮華富貴,玉器美女,你想要的,應有盡有。隻要朕願意,我可以讓你多過些安穩富貴的日子。你為我大成打下了江山,這些也都是你應得的。”
戚忠忽然站起身來,拱手說道,“感謝陛下,隻是,微臣心中惦記的,是那北涼十萬兄弟們。微臣此刻在次吃喝玩樂,兄弟們卻為了鎮守邊關忍凍挨餓,臣心中過意不去。”
“大膽!”司徒裘起身喝道,“你是說,陛下不懂得體諒邊關的兄弟,帶著我們一起吃喝玩樂嗎?”
“微臣絕無此意!”戚忠連忙喊道,走到了宮殿正中,跪了下去。
成王笑道,“戚將軍,今日大家先喝個高興,你也別先急著回北涼,朕還要好好與你敘舊。過幾日,朕親自帶你參觀都城新建的金鳳台。”
戚忠低頭應了一聲,緩步退下,坐回了原位,卻也不好再提回北涼之事。
......
穀辰別無選擇,和戚縈兒一起,將他母親餘氏和妹妹穀小米從客棧裏接了出來,慶幸的是,官府的行動並不算快。他們離開客棧後不久,官兵便將客棧翻了個底朝天。
司徒裘將戚忠的女兒作為祭品,祭拜天神一事,戚忠之前就已經有所耳聞。
成王此舉,正是為了逼反戚忠。
神為天,人為地,女子作為祭品用來祭天,數百年來從未有所改變。或者說,人們早已對此事麻木,除非這個祭品真的降臨到自己的家人身上時,才會痛哭流涕一番。
因此,男尊女卑之事,醜態畢露的顯現在世上。孕婦的腹中,倘若懷著女子,許多甚至會選擇打掉。因為,活著,也不過十餘年就會被祭掉,倒不如生個男孩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