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的!
他並不轉頭看我,我自盈盈拜道:“奴婢叩見王爺。”
他一聽聲音即刻轉過臉來,不過幾日,竟如此憔悴,如此頹廢,腮幫橫生的胡紮綾亂不堪,一下似蒼老了十載。
隻是亂發下那雙犀冷的黑眸炯炯怒目著,唇角微微上揚,劍眉挑起:“是朱允炆讓你來的?來看本王的笑話,是不是?”他竟然還敢呼皇上其名,想必也早知道皇上已經動了殺心。
我也不理會他,顧自將盆中的菜一一承上。他見我不語,更為狂怒,一手掀翻而起,銀盆銅器跌落在青石地麵響徹開劈嚦叭啦的破碎聲,滿桌的菜肴零亂一地。
聽到聲響,侍衛急急跑進來,見我跪在青石地麵,亦責怪道:“怎麼那麼不小心?惹怒了王爺。快收拾好了。”
我跪著收拾好零碎一地的飯菜,慌急之中,碎片劃破了手指,鮮紅的血滴迸流而出。他彎身下來,抓過我的手指,似乎看到那抹不該有的心疼。食指被他含在嘴裏,溫濕的暖意如同曼長的細絲,纏繞著一撥又一撥的心弦。
“王爺必須想辦法逃出去。”我的聲音低如細蚊,卻震住了他。
他的食指托起我的下巴,斜眼懷疑地看著我,好像我是一團陰謀的聚身,要把我生生看透般。
“你是說朱允炆要殺我?而你這個朱允炆身邊的人向本王報信?”
直直迎上他懷疑的目光,不甘示弱道:“王爺如此聰明,想必早已明白,奴婢隻是好意。”
他的手放開了我,身體依然靠近著我,目光也柔和了下來,有些不信任般:“那你是在關心本王了?”
我心一軟一熱,又一冷,我這是在關心他嗎?是因為愛?因為那個逝去的孩子?我茫然地靜靜凝望著他,竟伸手想拂去他眉梢邊那抹寒霜的衝動。
收回心神,略搖了搖頭,淡定道:“王爺愛怎麼想那是王爺的事。王爺的飯菜奴婢會再送份過來。奴婢先告退了。”
突自推開他,拾起地麵上的零碎,便跨出了清風殿。
微風在空中肆意地舞動著,無所歸依,隻有堂前輕泛起的葉落在慢慢沉去,帶著傷感的迷茫……
皇上自繼帝位後,抱著以仁治國之心治理天下。國家穩定,政治開明,百姓稱頌。陰深恐怖的皇宮也變得光明起來。皇上整日愁雲的臉也慢慢舒展開來,心情大好。
燕王被關在清風殿後,已如受困的猛獸,再多鋒芒也隻有無助咆哮。皇上也略略鬆了心,對燕王也遲遲未再有行動。
這日下了早朝,皇上與吳紹一同來龍淵閣下棋,我在一邊斟茶伺候。偶爾迎上吳紹深情的目光也隻輕描淡寫地掠過。
棋下至一半時,一宮人匆匆跑進殿中,跪道:“奴才叩見皇上。”
皇上一手執棋冥↙
皇族內部的矛盾也由此被迅速激化。朝延進入了內憂外患的時期,如火純青。
秋日的冷意一天比一天襲人,加上前些日子一連幾日淅淅瀝瀝的陰雨,早晚間寒意濃濃。
今日我又添了一件衣裳,冷意卻無孔不入,侵入身體有空蕩蕩的寒冷。裹緊外衫,行色匆匆。
遠遠便瞧見吳紹,他現在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皇宮也是他隨意出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