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2)

都是她接手的,完全不以為忤,每天忙忙碌碌,頗樂在其中。

她們這六個師姊妹,瞧來瞧去也隻有衝動又一心好強的朔陽好下手,比起來,燦火更有心計些。

“…不怎樣意外。”白曇輕歎口氣,“師傅怎麽說?”

“師傅哪會管?”紫鳶也跟著歎氣,“小五點頭了。”她回眼看白曇,笑了出來,“幹嘛?怕我傷心欲絕?免了。認識那麽久,我早看清夜玄了,我們走不到一道去。”

她神秘兮兮的靠近白曇,“男人呢,我倒是不想的。不過我想生個孩子…”

“…看中了麽?”白曇被這消息震住了。

紫鳶得意的笑,“看中了。梧桐林雪鳳的侍衛,身世寒微的鷹族。長相好、身材好,器宇軒昂,徹徹底底的男子漢。查過族譜,我們血緣很相近,生得出來的。

已經談好了,他媽媽有痼疾,我負責治好,他負責借種,兩不虧欠。”

“…你不打算讓他拜見師傅?”白曇覺得有點不妙。

“何必呢,隻是借種。”紫鳶不在意的揮揮手,“不過我跟師傅提過了,她罵了我兩句,答應把棍子先記下,等我做完月子再說。”

白曇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樣跳脫的師傅和師姐。

“別提這了,”紫鳶擺擺手,“你呢?真要和穀熾定了?”

白曇啞然片刻,想了想,“他沒打算分手我就定了。”

紫鳶咬了咬唇,“可他…他…我想,穀熾是不會改的了。但他的想法,可能就不是愛情那麽純粹…”

“跟愛情沒關係吧。”白曇淡淡的說,“就合得來,他也不討厭我。再說,我們血緣差很遠,所以不會生下孩子。為了北山狐族傳承的穩定,他大約是不要任何子嗣的。”

紫鳶睜大了眼睛,“…你這麽愛他麽?”

白曇失笑,“不,不是。”斟酌了一會兒,“他對我不錯,我知道他那人心意既定,就不會改誌。愛不愛什麽的…太辛苦。相處得來,能互相容忍,也就行了。”

觸及紫鳶憐憫的眼神,白曇拍拍她的手背,“師姐,你不知道,光光這樣,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了。”

光是能抵擋外麵的誘惑,永不改誌,能夠相處、能夠容忍,就已經比戀愛困難千百萬倍。

紫鳶想想,倍感淒涼。她會斷然拒絕夜玄,就是看穿他必定改誌…無法相處、不能容忍。不能說夜玄不愛她…但他更愛她的身分。

“穀熾也算是…他們狐族的變種了。”紫鳶歎息。

“穀炫也不錯啊,”白曇帶笑,“不過已經娶了十八個了。”

“呸,我肯忍丈夫納妾,還等到今天?”紫鳶笑罵,“算了,明兒我就下山奔我那鷹族情郎,早早生下孩兒。到底還是自己的孩兒好,男人算啥?”

白曇還想取笑兩句,穀熾已經陰著臉出來了,抬了抬下巴,“醫君喚你呢。”

“怎麽?”她關心的問,穀熾神情緩和些,“沒什麽,去吧。”

滿腹狐疑的,白曇走入師傅的閨房。師傅坐在紗簾後,全身裹著雲紗,連臉都裹得嚴實,隻有眼睛露在外麵,冷靜的閃著智慧的光。

師傅沒說話,隻是瞅著她看。安靜了許久,師傅才開口,“曇兒,你怎麽還留在紅塵沒有回來呢?”

像是被鐵鎚惡狠狠的擊中心髒,好一會兒喘不過氣來。她狼狽的低頭,眼淚沒有預警的,如雨般落在衣襟上。

是,她沒有回來。還被紅塵的諸般惡夢緊纏,回不來。一遍遍的壓抑那些屈辱、痛苦、忿恨…和許許多多的後悔。

“你就算殺了誰…哪怕是殺了天人,我也會保住你。”醫君淡淡的,“你是我的徒兒,除了你們這些徒兒,我沒有更親的人。”

“…師傅,請不要為不肖徒恚怒。”吞聲幾次,她勉強回答,“徒兒罪有應得,是該長記性的。為了我…引發任何層級的國際糾紛,都不應該。”

醫君沒有說話,隻是疲倦的揮揮手,“好好過日子吧。”

她拭淨了淚,屈膝而去。

穀熾心情不太好的抱她回去,看了幾次她有些紅腫的眼睛,卻沒問什麽,隻說了兩個字,“別走。”。她也沒問師傅跟穀熾說什麽…或許她不用問也明白。

她是該振作起來,不要讓身邊的人擔心。大家都這麽愛她,為她難受。

才回去不久,穀熾又匆匆趕去穀炫那兒。九尾狐儲君要娶王妃,關係正陷入僵局的北山狐得商量出適應的對策。

白曇把她原本整理好的行李,又一一放回去。她發現,其實也沒那麽想出門。既然穀熾說,“別走。”那她就不想走。

這裏就很好了。

如果不是受過紅塵洗禮,她就學不會珍惜。她幾乎無聲的輕輕歌唱,“…有些人,一但錯過就不在…”

那天,穀熾回來得很晚很晚,她早已經睡了。但穀熾親吻她臉龐時,她還是醒了,隻是眼睛睜不開。

“我沒找到北山的瓊花…”他低聲而歉意,“是我沒時間去找。先拿這個頂可以嗎?我記得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