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碗出去洗了。”
溫海拉住她:“此地不宜久留,須盡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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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的事暫且不說,此刻,遠在李家莊外山上,一名女子隻顧掩麵啼哭,旁邊老者望著懸崖,顯然也心神不定,時而重重地歎氣。
有人匆匆走來:“會主。”
父女二人同時看向他。
老者開口問:“怎樣?”
那人垂首:“沿岸都找遍了,仍是尋不見,恐怕……”
女子厲聲打斷他:“什麼恐怕!再去找!找到為止!”
那麼高的懸崖,下麵是那麼急的水流,或者二人屍首已經衝入湖中了,老者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背:“罷了,一切自有定數,強求不得,否則總歸是一場空,原以為看不出他的命相,或許有些希望,想不到……”
女子咬牙道:“我不信!沒找到就有希望。”說完又哭起來:“都怪爹,我早說了多派些人跟著他!”
“不得任性!”老者嗬斥她,繼而又哼了聲,“我早說他太年輕了些,既已成定局,可見是我們看錯了人,如今天心幫投靠吳王,我們若再不重新謀劃,全身而退就難了,將來天心幫上位……唉!”吳王行事狠毒,比當今皇上猶有過之,怎會輕易放過對手,將來惟有坐以待斃。
女子不可置信,叫道:“爹不管他了麼!”
正吵著,忽然又有一人匆匆跑來:“會主!”
老者驚疑:“何事慌張?”
那人道:“吳王……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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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石雜草,古木森森,一座廢棄的木屋孤零零臥於群山中,雖地方偏僻,對逃亡者來說卻是最好的地方,告別老漁夫一家,溫海便帶著白小碧來到這裏,原來這裏本就是正元會一位長老采藥隱居之處,後來長老仙去,也就無人住了,如今危急關頭他正好記起,便用作了藏身之處。
白小碧明白緣故,現下這情形的確不適合回李家莊,他難得逃出性命,傷勢不輕,再要輕易露麵,被發現可就難說了。
時值夏秋交替的季節,山中野果很多,二人吃了兩頓果子,溫海忍不住走出去,回來時丟了兩隻兔子給她。
山澗裏,白小碧站在水邊大石上,手拿短刀,對著兩隻兔子發愁。
刀鋒散發著冰寒之氣,絕非尋常之物,想不到他平日不曾拿出來,如今反在這些事上派了用場。
兔子已經被挑斷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白小碧瞧著越發不忍,遲遲難以下手。
“婦人之仁。”一隻手伸來奪過短刀。
刀光一閃,兩隻兔子的腦袋和身體就分了家。
沒見過這麼血腥的殺兔方式,白小碧慌忙別過臉。
“你平日吃的肉哪裏來的,”溫海將那刀丟給她,淡淡道,“不得已而為之,其情可恕,我們還要住段日子,你難道就打算隻吃果子?”
白小碧赧然:“師父教訓的是。”
溫海道:“原來我是你師父?”
突然想起喂藥的場景,白小碧腦子開始發熱,連忙蹲下去看那死兔,不知從哪裏下手:“這……怎麼弄啊?”
溫海看看那兔:“我也不知。”
白小碧低頭。
“笑話我麼,”聲音帶了絲笑意,他走過去蹲下,拎起那兔,“我雖不懂,卻會試。”
白小碧指點道:“我見過殺雞,應該是先要拔了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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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當然不能拔毛,溫海很快就剝了皮剖好,打火石早先從漁夫家出來時取了兩塊,惟獨缺了柴,何況山中夜寒,必定要生堆火才行,見牆角有柄生鏽的斧頭,他便拿起來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