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箏雙手抱胸,迷人的笑:“在你身後呀。”

惡霸不疑有它,回頭朝自己身後看去,方箏等的就是這機會,趁這空當,她掄起拳頭重重擊向那人下巴,一聲悶響,色狼快要轉回來的頭一下子又掄了回去。

“媽呀!”方箏倒吸冷氣,一收回拳頭立刻甩了又甩,剛剛那一拳象打在鐵塊上一樣咯得她手骨節生疼,差點沒把指骨打碎。

見鬼,他們的骨頭怎麼一個比一個硬!再看對方,頭緩緩轉回,眸中迸射出凜冽的精光正冷冷的瞪著她,被女人打臉仿佛是莫大的恥辱,氣得他鼻子都歪了。

方箏傻眼了,不會吧,那麼大的勁兒他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遇到強敵了?至少……該有點反應吧?

正想著,突然見色狼麵容一怔,嘴緩緩動起來,鼓搗了幾下,臉色更黑了,扭頭朝旁邊啐了一口,兩個斷牙羞答答的跳到了地上。

“臭丫頭,敢打你爺爺!”他一開口,門牙旁邊的位置赫赫露出一塊黑洞洞的空門。

方箏幹笑,“不好意┆

費揚古旁邊立著一個不認識的公子哥,一襲青色長衫,腰係金黃色腰帶,背手而立頗有一股子不同凡響的氣勢。在這人身後同樣跟著幾個帶刀侍衛,看上去象是某個大有來頭的人。

不過她顧不上打招呼,很快被後麵傳來的腳步聲拉回注意力。“我才不怕,但吃虧的事不能做,這叫明哲保身!”她不忘為自己辯解一句。

旁邊的年輕人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頻頻上下打量她。

隨後追來的惡霸及同夥一到近前立刻來了個急刹車,他們見方箏身後站著兩個氣度不凡的人還有十幾位侍衛,忙停下腳步不敢追了,一會兒,他們一個推一個的撤退了。

方箏輕鬆的拍拍手,“警報解除,還是你們厲害呀,什麼都不會做就把惡人嚇跑了。”

費揚古低頭一看,“你的鞋呢?”

哎?方箏這才發現自己的鞋子不見了,才跑了幾步而已怎麼就丟了?再往遠處一掃,被丟的那隻鞋子正孤伶伶的躺在那兒。

費揚古扶她騎到侍衛牽的坐騎上,返身準備去拾鞋子,一個侍衛替主子趕了過去。方箏晃了晃沒了鞋子的腳,使壞的朝馬脖子蹭去。

費揚古從侍衛手中接過鞋,見她正逗弄著坐騎玩,好笑的拉下她的腳,“你也不怕被馬咬一口。”

被他冷不丁的一拉,方箏險些失去平衡,下意識的扶在他肩頭這才穩住自己。“馬通靈性,知道是自已人不會咬……”她正嘿嘿笑,當發現他在為自己穿鞋,不知怎麼,心倏的一窒,呼吸生生驟然停止,緊接著一股濃烈的愛意漫無天際的迎麵撲來,衝擊得她一下子窒息當場。

方箏怔怔的看著費揚古,他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對她的照顧竟然讓她想起了查哈巴特爾,查哈巴特爾就是那樣細心的為夫人穿鞋,那麼霸道強勢的蒙古王甘願蹲身在地,捧著她的腳做下人的事,當時震驚的她說不出話來。

幻覺

此時一想起過去,查哈巴特爾那份濃烈的讓人心窒的愛意再次清晰的出現在她心頭,沒有經曆過戀愛的她頭一次感受到什麼是心跳和悸動。

她很明白,蒙古王的愛是送給她所寄身的夫人的,不屬於她。但她學會了一件事,明白了自己需要什麼樣的依靠,需要什麼樣的人——在男尊女卑的社會,如果有男人肯屈下`身姿為她穿鞋,那一定就是她想要找的人。

“一件小事就讓你感動了嗎?”紫陽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猶在耳邊回響,“這並不難啊,外人看起來或者有點折麵子,不過遇到喜愛的姑娘這就算不上什麼了,更何況你還是他夫人,如果是我,相信我也會這樣做的……”

可惜那時她的身份是蒙古王的夫人,紫陽縱然想為她提鞋也沒有機會。她相信,如果換到紫陽頭上,他真的會這樣做,就象費揚古現在為她所做的,細心的幫她套上鞋子,並撣撣上麵的土。

他直起身,抬頭看向她。方箏望著他心潮起伏,努力將滿腔的情緒強行平複下去,她鼻腔酸酸的,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你不覺得這樣做會讓你很沒麵子嗎?”

費揚古微愣,隨即無所謂的笑開,“沒有啊,是誰都會這樣做吧,有什麼麵不麵子的。怎麼?一件小事就讓你感動了嗎?”

方箏心一動,那句話……她怔怔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費揚古說話的神態以及隨心的笑都跟當年的紫陽一模一樣,仿佛立在麵前不是費揚古而是紫陽。

老天,她一定瘋了,竟然好幾次恍惚的把費揚古看成是紫陽,怎麼會這樣?

她用力閉了閉眼,把滿腦的前世的經曆拋出腦外,現在立在她麵前的是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