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死你就踏實了。”
唐雙收回摟著我肩膀的手臂,從桌子上拿開早就斟滿,開始滿桌子橫流的酒杯,奪過我手裏的酒瓶,重重墩在桌子上,“就這麼想我死?”
米雪被他嚇得在他懷裏一哆嗦。
“唉,包子哥,聽不出好賴話,大嫂子那是心疼你的身體。二嫂子,別害怕,包子哥沒生氣,他就是講話聲音高點兒。”這張樂也喝高了,這都什麼稱呼啊。
唐雙一口把杯子裏的酒悶了,晃晃悠悠站起來,“你們哥兒幾個繼續,我回去處理家務事。”
這句話說得還挺清楚的,出門一吹風,酒上了頭,這家夥就不省人事了。我身板兒比米雪還結實點兒,由我半扛半拖著這頭豬,米雪去招車。
唐雙的胳膊搭在我肩膀上,腦袋耷拉在我臉旁邊,呼出的酒氣熱騰騰的,嘴唇還有意無意的蹭過我的脖子,癢癢的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弄得我好幾次想直接把他丟在地上。
在我決定撒手讓他自由落體之前,米雪回來了。算他狗屎運。
師傅一看唐雙,不無擔心的問:“他不能吐我車上啊。”
“放心放心,他這輩子還沒喝吐過呢。”我趕緊把我肩膀上的負擔丟給別人。突然少了壓力和他的體溫,感覺身上空蕩蕩,涼颼颼的。我輕輕鬆了一口氣。
坐在副駕駛,我從倒車鏡裏看著自己的臉,發現這腮紅顏色太不自然,下次得少掃點兒。
“怎麼變小了?”後車座上某人言語不明嘟嘟囔囔。
我回頭,見唐雙全心全意地靠在米雪懷裏,一隻大手在人家姑娘胸`前捏了捏,又捏了捏。這頭喝高了的色狼不定又把人家姑娘當成之前交往的哪頭乳牛了。
米雪漲紅了臉。司機師傅猶自鎮定,指著前麵的路,“再往下點兒是吧。”
狼爪子聽音兒向下挪了挪,拍拍米雪平坦的肚子,“這兒也應該大點兒,躺著舒服。”
合著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是想當枕頭。你瞅瞅這是人做的麼。
我回過頭,不再看他性騷擾自己的女朋友。上火,牙疼。
車開到唐雙住的小套房樓下,問他鑰匙在哪兒。他上上下下自摸了半天,嘴角一咧,傻笑,“沒帶。”我看他腦子也沒帶。
我不甘心的親自出手去掏他的兜兒,他怕癢,咯咯的笑著躲,摸半天也沒摸著。米雪眼巴巴地看著我,跟隻流浪街頭的叭兒狗似的惹人憐。
“去開個房貝。”
“我沒帶錢。”姑娘就穿了一帖身的連衣裙,沒帶包,有錢除非她塞在內衣裏。剛才唐雙都貼身檢查過了。唐雙也沒帶錢包,或者他又弄丟了。這倆人出來幹嘛的,知道去大偉那兒不用花錢吃飯,帶上我還能給付計程車。就算TB的網店剛開張生意不好,帳也不用算這麼清楚吧。
“甜~那去你那兒吧。”醉鬼的提議能不能忽略假裝沒聽見。
讓我出錢給他倆開房,還是把人都帶去我家,結果有什麼區別。好像後者更讓人憋屈,開房間起碼花錢買個耳根清靜眼不見心不煩。不過從唐雙這兒再開回我那兒,交了計程車的錢,我自己錢包裏也剩不多了。本來想蹭唐雙的車坐,沒多準備。是我想的不周全,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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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雙進我家比進他家還熟練。醉成那樣,閉著眼睛都知道床在那兒。進屋就一個人兒踉蹌著直奔臥室,把自己丟進我早上剛換了床單的雙人床上。那床是我買這房子的時候,唐雙送我的。說以後他被女朋友趕出來了,到我這兒還有他一塊兒歇腳的地方,不至於流浪街頭。他在這床上麵打過電動,看過雜誌,吃過冰激淩,這還是第一次在這兒過夜。隻不過,床的另一半躺的不會是我。
“洗漱的東西在洗手間櫥子裏,藍的那套唐雙用過一次,不用拿新的了。不過我估計他現在也刷不了牙,回頭再把牙刷吞肚子裏去,明兒起來再說吧。我的衣服你估計穿上大,先湊合一晚上。你若不想穿也沒關係,床單早上新換的。”我從衣櫥裏抱出一床毯子,丟在沙發上,衝依舊站在客廳裏的米雪說:“還不趕緊進去照顧他。”
“甜甜姐,其實我和唐哥……”
“唐哥”,“堂哥”,這稱呼真有愛。
“我知道,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你唐哥。相信我,我跟你唐哥認識二十多年了,你唐哥也挺喜歡你的。”這話聽著有點兒亂,不過挺適合我現在這有點兒混亂的頭腦,我抖開毯子鑽進去,“今晚你給他侍奉好了,他會更喜歡你。”
“甜甜姐,你不會……生氣麼?”
“我為什麼要生氣?”
“張哥不是叫你……嫂子。”
“別聽張樂他們胡說,我隻把唐雙當弟弟。”我扭頭衝裏裹好毯子,“睡覺吧。我累了。”
閉上眼睛,聽著米雪走進臥室,關上了門。又靜靜的聽了一會兒,隻有冰箱嗡嗡的叫喚。客廳牆上的表是靜音的,比冰箱名副其實。
我家的隔音真好,什麼也聽不見。聽不見最好,免得尷尬。
不知道唐雙喜歡什麼姿勢。
他一向很會哄女孩子,前戲應該做的很細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