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震,似是沒想到這樣殘忍的話會從她的嘴裏說出來,手指收緊收緊再收緊,甚至忘記了,他的掌心還握著她那纖細而冰冷的小手。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裏,緊緊的握著,似是要把她的手指給握斷一般,可是,這點疼算得了什麼呢?!比起心疼,這點疼真的微不足道。
她依然笑著:“怎麼不說話?!是說到你心坎裏去了嗎?!還是……知道疼了?!”她冰冷的手指輕撫著他的臉,他怔怔的看著她,她的手指緩緩的下滑握住他的大掌,按在自己柔軟的胸部,輕輕揉捏著:“你每次撫摸這裏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呢?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嗎?!”而他,卻像受到了驚嚇的孩子一樣,揮臂甩開她的手,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
她看著他低低的笑出了聲,眼神卻是那樣無辜,“為什麼要拿開呢?!不要享受了嗎?!那種感覺不是很美好麼?!”
他緊緊的閉上眼睛,攥著的拳頭昭示著他此刻有多麼的隱忍。
莫浩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壓下心裏那股怒火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下她的那番淩辱的,唯一支撐著他的信念就是:她這樣的反應很正常,這一天他也早就預料到過,沒有關係,沒有關係,隻要她覺得這樣心裏可以舒服些,他不會介意,她還可以對他再殘忍一些,那樣,懲罰他,他認。
《願君傾心似我心》第5卷 第5卷
第九十章
即使我知道她會恨我,但卻也從沒有想過她會用如此殘酷而決絕的方式來結束我們的一切。
——莫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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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豔記得看《命中注定我愛你》的時候,郝醫師說過這樣一句話:“每個寶寶都是上帝牽著手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隻可惜,她的寶寶,是罪孽的根源,是痛苦的始端,是她眼中容不下的沙子,心中拔不掉的刺。
所以,她不要,她不要!
她微笑著,將藥丸含進口中,就著水服下,然後,靜靜的等待著那一刻。慢慢的小腹開始抽痛著,一波一波的疼痛襲擊著她,她一點點的蜷縮瘦小的身體,死死的咬著的唇角漫出點點腥紅,纖白的手指緊緊的扯住床單,甚至右手小手指那稍稍有些見長的指甲都被她給摁折了,身下是大片大片的血跡,額際的點點汗水浸濕了她的發,而她的眉眼和唇角,卻一點點的揚起,幻化出了從未有過的美好的微笑。
“對不起,我們發現的時候病人胚胎已經脫落了。”護士的話聲聲回響在耳膜。
他想起她臨進手術室時,看著自己那樣的笑,帶著一種決絕的美。
即使他知道她會恨自己,但他卻也從沒有想過她會用如此殘酷而決絕的方式來結束他們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她不該是這樣殘忍的女子,她雖然稱不上慧黠,但不會選擇這種傷人又傷己的舉動。
莫浩然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病床上,她抱著腿,蜷縮在床頭,本來望著窗外的眼神緩緩的收回,空洞的看向他,蒼白而透凝的臉,如同一個虛幻的影像,那樣如落雪無聲一樣的安靜,唇角卻又那樣美好的笑著,仿佛隻需眨眼的功夫,她便會消失一樣。
心一點點的抽痛著,緊攥著的手指慢慢的鬆開,他上前,輕輕的撫開她額際散亂的發,一點點的將她冰冷的身子擁進懷裏,她的痛,他感同身受。
緩緩的閉上眼睛,聲音幹啞沙澀:“今天又沒有吃東西麼?!”
她依如幾天前術後醒來的時候那樣,靜靜的,不回答;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聽不到,亦看不到外麵的世界,就如同看不到他的疼痛,看不到他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