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的故事終將終結,那麼,他們故事的終結會在哪裏呢?!
莫浩然從來都沒有想過真相會這樣攤開在她麵前,靜靜的看著她蒼白的睡顏,默默的看著她,即使是在睡夢中,眼角仍在滑落的淚水,輕輕的,他伸手,想要撫去她的眼淚,可是她的眼淚似乎流之不盡,任他如何撫都撫不完。
她連續昏迷三天,醫生說是因為心理因素,病人潛意識裏不願蘇醒。
終於,他含痛閉上眼睛,一點點的,將她冰冷的手指握進掌心,放到唇邊輕輕的吻著,他說:“我知道你恨我,醒過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全都告訴你……”
果然,第二天,昏迷到第四天的她從沉睡中蘇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唇角綻放出一抹飄忽而絢麗的笑意;病房裏站著那麼那麼多的人,曾經愛跟她嘻鬧的上官,最疼愛她的父親,性格灑脫的唐子琦,還有那個曾經疼她入骨的他,隻是,為什麼?那麼多熟悉的麵孔中,卻唯獨沒有她想要尋的那個人。
“小豔……”莫浩然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往日深遂的眸中早已布滿條條血絲,幹澀的喉,第一次,這樣急切而心痛的叫著她的名字,隻是,她聽不到,亦看不到他的心疼;她隻是將停留在緊閉著門上的視線收回,然後,眼睛空洞的望著天花板,喃喃的叫著:“葉宇哲,葉宇哲……”她叫著那個名字,一遍一遍,低低的,不停的念著,仿佛多念一遍他就會出現在她麵前,依如從前那般,溫柔的笑著回應她:“小豔,我在我在。”
路展平走上前,輕輕的握住女兒的另一隻手,“豔……”
路小豔輕輕的眨動了一下眼睛,卻依舊盯著天花板,輕輕的問:“爸爸,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早就知道葉宇哲生病,早就知道莫浩然是他的哥哥……你說的那個莫伯伯不是你的戰友,又或者說你根本就沒有姓莫的戰友對不對?!”她的聲音微微顫唞,卻再也沒有眼淚,“爸爸,你真的是我的爸爸麼?!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唯一麼?!你不知道我曾經因為失去他,差點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麼?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要一起騙我呢?!為什麼呢?!”
路展平隻是輕輕的拍著她的手,“瞞你是因為當時他的病情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並不是想騙你;如今,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逃避也好,接受也好,但這件事情是你必須要麵對的,我知道你疼,你難受,但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比你疼的少一分,他不隻是你一個人的葉宇哲,他的身份有很多,兒子,兄弟,學生,朋友……沒有願意去失去這樣一個讓人驕傲的孩子。”他輕輕的歎了口氣:“每個人活著都是為了等下一個輪回,他也好,你也好,在這裏的其他人也好,終有一天都會走到那一步,隻是他走的,要先於我們而已;現在,連他自己都能放得開,你為什麼不能成長呢?!”
“可我的成長是用他的命換的!”她喃喃的,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語著,冷文佩那句白發人送黑發人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緩緩的,她閉上眼睛,聲音冷到可以把人凍傷,“出去,都出去。”
房間裏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隻有一個人依然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她閉著眼,輕輕喚他:“莫莫……”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甜美,卻沒有一絲的溫度。
“我在。”他注視著她顫動的睫毛輕輕的應聲。
她說:“我懷孕了。”聲音微微帶著一絲顫唞:“五周了。”
他吻上她冰冷的指尖,“我知道,我知道……”
她輕輕的笑著,睜開眼睛,看著他的眼神卻冷若冰霜:“上了弟弟的女人很爽吧?!看我在你身子下輾轉承歡很過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