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她看見了?”芝紫絲毫沒有同情之色,“她若不死,怎麼保得住我們的秘密。”

第238節:風雷怒(16)

那死者是誰呢?姽嫿繼續搜索著血跡的氣息。天啊,怎麼竟然是她。“平麗卿!”人世間的事情真是看不懂。“她是你主人的妹妹。”

“我的主人,隻是我自己。”芝紫冷笑,“我的內心永遠隻聽從我自己。”

這是一個可怕的孩子,她心裏充滿無限的仇恨,術為她的仇恨增添了力量。留著她,是天家也是這天地的絕大後患!“那麼我就殺了你!”姽嫿說。

“因為我還不夠強大是嗎?你就以強淩弱!”芝紫反唇相譏,“你憑什麼殺我?”

姽嫿厭惡,辯解和爭論從來不是她的喜愛,她的術力立刻穿過芝紫的身體,握住這琴師的心髒。隻要再加一點點力,芝紫的心髒便將粉碎,而她的魂魄也會頃刻化成齏粉。

芝紫瞬間便四肢麻木,知覺在迅速喪失,奇怪的是她周圍模糊的世界漸漸清晰,她失去的視力隨著生命力的流失竟然開始複蘇。“你,到……底是……誰?”她掙紮著,發出最後幾個音節。

一朵花落下,打在姽嫿手腕上,輕輕的敲擊,卻讓這術士的心靈顫唞。她驟然鬆開對芝紫的控製,茫然四顧。不遠處,鮮紅鬃毛的麒麟,吐著紅紅的舌頭,一雙核桃般大的眼睛正盯住姽嫿。

“今天放過你。”姽嫿對芝紫說,“但我解除了你的術力。你今後不能再用術了。”

“那你不如殺了我。”芝紫憤然道,“沒有術,叫我一個瞎子怎麼活!”

“誰說你是瞎子。”姽嫿笑,手腕抖動處,花朵變成鏡子,遞到芝紫手裏,“好好活著吧,你的琴藝,足夠天下無雙。”

芝紫看向鏡子,裏麵一張白淨的瓜子臉,臉上一雙眼眸烏黑瑩亮。她詫異,抬起頭尋找姽嫿,人卻已經是不見了。

已是中午,太陽正行到天頂。望日崖上,一片陽光絢爛。天帝炎俊便坐在陽光裏,身上鍍了層金色,君臨天下的氣勢便是神仙也不能相比。火麒麟一聲吼叫,如雷過山澗。隨即,白衣翩翩的姽嫿便站在了炎俊麵前。

“姽嫿,你好嗎?”炎俊問。他現在的心情平靜舒緩,帝國兩個字一旦從心頭放下,那壓迫他多年不能舒心暢意的血咒竟變得無足輕重。他注視著麵前的不沾人間塵埃玉一般的姽嫿,想到滋養她成長得如此完美的毓琇,唇邊便自然生出笑容。

這就是天帝炎俊,滅了赤城的炎俊,和自己一定有某種瓜葛的炎俊。姽嫿按住額頭,炎俊這名字總牽連許多刪掉的陳舊記憶,將那份毀除不了的痛苦感覺帶動出來。“你為什麼阻攔我殺芝紫?她明明對天家不利。”姽嫿問。

“那該由天家來處理。你的手,不應濺上這汙濁的血。”炎俊說。

姽嫿恍然大悟:“你知道她的來曆?”

“那不是我關心的事情。”炎俊說,“她不過是天家必需的劫數之一。”

“但她不僅僅對天家有害,她會禍害很多無辜的人。”姽嫿皺眉,“你不該放任不管。”

“你不是管了嗎?”炎俊微笑,“就不用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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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嫿望著天帝,應該恨這個人,應該和這個人決鬥,應該用他的血祭奠赤城的亡魂……但那是讚紮的想法,不是她的。她沒有恨,沒有……一點點別樣情緒,這個人,和她不是敵人,不是愛人,不是朋友,沒有任何關係。“啊,好吧。”姽嫿說,轉身便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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