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就送到宜嬪這兒。”
直到天子離去,周燕回都沒太反應過來。她呆呆的站在宮門處送走天子,抬眼看看天上的明星,轉身回宮。
半個時辰後,一個動作靈活的小太監從驚鴻宮離去,身形隱沒在夜色了。
又過半個時辰,指尖畫著紅色蔻丹的佳人望著手中紙條,吃吃一笑,再將紙條投入燭火中,看它一點點卷曲燃盡。
第二日,薛婉的祭禮還在繼續,不過有三個人沒有出席。
其中之一,自然是猶在養傷的榮嬪江晴晚。江晴晚今日天一亮就回了芳華宮,皇帝下了明旨,讓她好好休息,不用再關心外麵的事。實在無聊,可以想想過年的餘興節目。
當然,後麵那句話,是明徽帝私下告訴江晴晚的。江晴晚笑著謝過了,等明徽帝走後,重新躺回被子裏,確認那些明徽帝派來的人看不到自己的臉,才露出猶疑的神情。
不對啊。
這才一個晚上過去,皇帝怎麼就有了結果?難道這裏麵其實沒什麼彎彎繞,是自己想太多?
江晴晚百思不得其解,被子裏又太過暖和。不知什麼時候,她又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這次醒時,被小宮女服侍著喝過蜜水,江晴晚下了地。
她把窗戶推開,看著外麵冰冷卻依舊是金色的陽光。早就看慣了的景色,在江晴晚眼中沒有絲毫特別的。她隻是需要一個旁人見不著、自己又不至於睡去的角度,來好好地理一理思緒。
有小宮女過來問她:“娘娘,要用膳嗎?”
江晴晚這才記起,自己昨天像是隻吃了一頓飯……她抬起手,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將按向胃部的動作生生止住,改作優雅地扶住窗框,口中講:“嗯,擺膳吧。”
毫無疑問,所有菜色都顯得清淡,吃在口中滋味卻極好。若談起有什麼美中不足,就是口味略重了些,對江晴晚來說有點偏鹹。
再有就是,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過酸甜口的菜了。
江晴晚微微垂下眼,掩住眸中的遺憾情緒。
她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你就是薛婉,你就是薛婉……
用過膳後,小宮女十分溫柔地勸她:“娘娘怕是累了吧,不如再上床休息?”
江晴晚的動作停了停,但還是從善如流道:“好。”
可這一次,她沒有休息成。
安得意來了,問江晴晚:“陛下的意思,讓奴婢問問娘娘,娘娘想怎麼處置那個害娘娘的人?”
江晴晚睜大了眼睛。
原來……結果是真的出來了?
早前的時候,她隻是看明徽帝心情不錯的樣子,才隨便猜猜的。
天子新寵在短暫的驚訝後,又恢複了往日柔弱的姿態。她眸中波光瀲灩,像是最迷惑人心的井,在深山古廟中,引得書生奮不顧身投入其中。
安得意從自己漫無邊際的想象中回過神,聽到一個毫不意外的答案:“一切都聽陛下的。”
江晴晚隻能這麼說。
她已經很努力地適應著“薛婉”這個身份了,卻總有別的、自己沒有經曆過,不知道薛婉麵對時會做出什麼反應的事冒出來。
眼前這個安公公,可是看著皇帝長大的,大概也很熟悉薛婉吧。
……第二個沒有出席的人,是安嬪,名喚柳如。
柳如的弟弟柳笙是刑部尚書,一個頗具實權的職位。姐弟二人原本是庶子庶女,可隨著柳老爺的原配早亡,他倆的母親被扶正,柳如也就成了柳家的嫡二小姐。
至於柳家的嫡長女柳青清,她還比柳如早入宮幾年,可一直都是個婕妤,分位比後麵入宮的妹妹低許多,加上柳如有意無意的排擠,在宮中基本是個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