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肖楊打過電話給她,說是他某個親戚的公司招收暑期工。當時,薑曉然已經找到工作,就謝辭了。

七月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燒烤大地,空氣裏連一絲風都沒有,白花花的陽光晃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薑曉然在步行街散發傳單,心想,真不是人幹的活。

A城今天是39度,可為了每天20元的工錢,她不得不頂著烈日工作。她抬手擦擦臉頰的汗水,繼續向行人散發,嘴裏還不停地說:“興隆超市開張大吉,所有商品優惠酬賓,大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發著發著,頭暈暈乎乎,腿也在發軟,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倒去。

等她醒來,已躺在醫院的病床。

“怎麼是你?”

“你以為是誰?”肖楊麵上憂色消散,眼底閃過笑意。

“難道你剛才在步行街?”

“要不然怎麼來個英雄救美。”他麵有得意,“看來一餐飯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薑曉然心想,工錢還沒到手,醫藥費就先花上一筆,還得請客,命比黃連苦喲。

“肖楊,打個商量,請客的時間能不能再晚些。我最近手頭不是很方便。”她麵頰緋紅。

肖楊一本正經地說:“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時間長短不是問題,關鍵請客的地方要挑好。路邊攤太髒了,為了你的健康著想,肯定不行。學校旁邊的館子店,基本都吃厭了,你也不好意思在那請吧。聽說,在安山路開了家天天漁港,裏麵的鱈魚不錯,甲魚還湊合。不如,就選在那。”

薑曉然眼睛瞪得渾圓,他也太會敲詐人,上次劉爽和男友在那吃一餐,花了近三百元。

肖楊見她氣急的模樣,心裏忍不住好笑,補充道:“其實也不一定要吃飯,可以用別的代替。”

薑曉然見有轉機,追問:“還有什麼別的方法?”

“做我的女朋友。”肖楊依舊笑,“以後吃飯,你請客,我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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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傻呀,以身抵債,豈不是虧大了。”薑曉然搖搖頭,“這玩笑可一點不好笑。”

肖楊收斂麵上笑意,“曉然,我是認真的。”

薑曉然眼神放空,以為聽錯了。

“你願意嗎?曉然。”他小心翼翼地詢問。

她沒有從他的話語中清醒來。

空氣裏彌漫溫暖的氣息。薑曉然的心思恍惚起來,“好”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此時,護士推門而進,“三號,還要掛兩瓶水。”

說完,把藥水瓶掛在架子上。

生病果然易使人脆弱。薑曉然自嘲地笑笑。她哪有資格談情說愛,那是個奢侈玩意兒,不是她可以負擔的。

拒絕的話卡在喉嚨,始終說不出口。她猶猶豫豫地開口,“我————”

肖楊驀然打斷,“你不要著急答複,回到學校再給我答案。”

薑曉然不敢看他,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出:“好。”

暑假裏,肖楊再沒找過她,連個電話都沒有。直到開學後,兩人再次見麵。

那天,肖楊穿著黑色棉T恤,米色休閑褲,一副很平常的衣著,斜斜地靠在田徑場外的槐樹。

“曉然。”

“你怎麼在這?”她傻傻地問,手裏還拎著裝有剛從澡堂換下衣服的袋子。

他貌似隨意地問道:“晚上校外在放《白發魔女傳》,一起去看吧!”

薑曉然恍然間清醒過來,他邀請她看錄像,像無數校園情侶一般。隻是,她能答應嗎?

“我晚上要看書,怕是沒有時間。”用得依然是爛得不能再爛的借口。

肖楊略微沉默,低聲問道:“明天下午有時間嗎?”

薑曉然移開視線,半晌才說:“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因為不願做我的女朋友。”肖楊嘴角微揚。

他轉身後揚起手向她拜拜,一如往日的瀟灑。

以後約有一個月,薑曉然沒有碰到過肖揚。原來以前的偶遇,都是他的有心之為。當某人要避開某人,竟是如此容易。

承認

再見麵,是在十月份的C大慶國慶文藝晚會上。肖楊和潘燕妮在校禮堂舞台上做主持人。男的一身淺紫西裝,更顯身形挺拔,襯得麵容俊朗。女的粉色長裙,搖曳生姿,不愧是金融係的係花。

薑曉然坐在台下微笑看著台上,好一對金童玉女,令人賞心悅目。

“曉然,特大消息,校園最受矚目的肖大才子名草有主了。”身旁的劉爽滿臉興奮。

薑曉然的心驀地一緊,輕聲說:“誰那麼幸運?”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劉爽指指台上的那抹紅影。

台上人來人往,唱歌,跳舞,演奏,節目接踵而來。可她一個也沒有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