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不太熱的時候,樂輕悠並不覺得多渴,但聽了小舅母的話,還是喝了一大杯茶水。

葉裁裳問道:“舅母,你那兒有雪蠶絲綢嗎?”

“去年中秋時,宮裏賞下來有半匹,你舅舅害熱,我讓人做了一床帳子,還有幾尺,不知夠不夠?”

樂輕悠聞言放下茶杯,說道:“我那裏也有些,回去了就讓人給二嫂送去。”

“幾尺就足夠了”,葉裁裳解釋道,“是家裏吳姨娘生的那個女兒,怕熱起了好些痱子,弄得她天天到我跟前哭,我聽說雪蠶絲冰涼,想給她些去給那孩子做個裏衣穿,家裏的都用了,要不然也不會求到舅母跟前。”

林氏說她,“幾尺雪蠶綢不值錢,但是你也太好性了,跟小峻說一句,他能讓那麼女人天天作興?”

“他忙得很,這些小事就不用煩他了”,葉裁裳說道,“且那孩子像了吳姨娘的身子骨,三天一病五天一小病的,已經夠讓他煩心了。”

林氏點了點頭,“你也該端起來些”,這時才看向一旁不語的樂輕悠,“輕輕,你這還沒信兒?”

樂輕悠有些疑惑,“什麼信兒啊?”

林氏瞟了眼她的肚子,說道:“實在不行,我介紹一個醫婆給你,之前我能懷上慶遠,都是讓她調理的身體。”

“不用的”,樂輕悠搖頭,“我和方宴不著急。”

前兩年是方宴覺得她還不壯實,樂輕悠也覺得自己才十八歲,沒必要那麼著急做娘,就依從他的意思避孕。

等他們決定生孩子的時候,又是地動,又是太後薨逝的國孝期來臨,便繼續避孕,上麵說是除了皇親不用守太長的國孝,但樂輕悠畢竟有個郡主封號,方宴也是朝廷重臣,他們這個時期要孩子影響的確不好。

因此樂輕悠想著,過年時再順其自然,沒想到倒讓前兩年就偶爾言語間催她早生孩子的小舅母以為她不能生。

林氏不知道這其中內情,聞言就道:“怎能不急?趁著年輕,也好調理。我們女人,沒個孩子是不成的,再深後的情意,沒孩子的聯係,以後都得磨光了。”

樂輕悠知道林氏是為自己好,說道:“我的身體沒問題,這段時間敏[gǎn],還是不要孩子的好。”

“我自然不是催你們這個時候生”,林氏說道,“萬一是身體不好,要想調理好可不是一日之功。”

樂輕悠忙道:“如果來年還不懷孕,我再去看。”

方宴這兩年一直捧著醫典看,沒事還給她把把脈,他鬆口讓她生孩子那時,她的身體狀態應該就是最好的。

樂輕悠倒是不擔心身體問題,這麼說也是為了安舅母的心。

林氏點了點頭,遲疑著又說:“按說這話我不該說,但是又不忍心讓別人在背後議論你們夫妻。咱們這樣的人家,沒誰家的男人隻守著一個妻子的,你和小宴感情再好,也總有個不方便不能一直跟著他的時候……”

“舅母”,樂輕悠沒讓林氏把話說完,“那些人不就是說我是個悍婦、妒婦嗎?把方宴管得連聽個小曲兒都不敢。但是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議論我,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讓他納妾的。”

“到底對你不好”,林氏說道,“以後你有了女兒,誰家敢娶?小宴對你好我們都知道,隻給個老實丫鬟開了臉便是,在屋裏擱著也能堵住別人的嘴。”

樂輕悠想到那種可能就惡心,忙道:“舅母,不是名分不名分的問題,我不可能讓他在我是他妻子時找別的女人。就算想也不行,要不然我跟他過不下去。”

嫌惡心。

林氏和葉裁裳都聽懂了樂輕悠的意思,不是名分問題,就是單純地不想她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有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