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就是沒封,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一箱子陪葬品送進去?更何況,那是先帝指定的東西,定然是特別喜歡的,我隻是一個看不住,你們怎麼連如此低級的錯誤都能犯?”

小太監被訓得哭都不敢哭了,好一會兒才道:“爹,主要是東西太多了,我們都弄混了。”

“你什麼意思?”段景慕問道,“想讓我幫著把這一箱子陪葬品密下來?”

小太監搖頭,“爹,這事兒隻有您能給咱們兜住,我們十幾條命,都看您的了。”

即便經過了二十多年的深宮生涯,段景慕還是不喜歡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皺著眉來回踱了幾圈,道:“不能瞞,這事隻能去跟皇上明說”,瞪了眼麵色大變的小太監一眼,“放心,我會盡量保下你們。”

守孝期的新皇住在清和殿,聽完了段景慕的稟告,臉上也未顯現怒色,說道:“朕讓觀天監卜下吉期,再把那箱東西送去父皇陵寢便是。隻是,那幾個負責此事的內侍,不能輕饒,每人五十大板,還能活下來的,便分到冷宮做事吧。”

段景慕鬆了一口氣,有皇上後麵這一句話,就是放了那幾個一條生路,忙下跪道:“老奴替那幾個兔崽子多謝皇上饒命之恩。”

新皇擺了擺手,“父皇才去半個多月,我,朕想多給父皇積些陰德。”

段景慕忙狗腿地喊了聲“皇上仁慈”。

新皇突然問道:“老段,你可知道父皇那時特地點名要陪葬的都是什麼嗎?”

“這”,段景慕遲疑片刻,道:“都是一些名家名畫,還有先帝學習西方畫技後作的一些畫,另外都是先帝蓋了私章的鬥方。”

新皇產生了一些興趣,命令道:“抬進來,朕瞧瞧。這麼大了,朕還不知道父皇會畫畫呢。”

段景慕想了想,先帝的那些畫中,隻有一張是方夫人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轉身便跟外麵的內侍命令了幾句。

新皇看著打開的箱子,隨手取了一副卷軸,見是一副山河圖,圖畫氣勢噴薄,他不由心中震撼,“沒想到父皇畫技如此之好。”

又拿出一副,展開,竟是一幅半身大小的美人圖,新皇一愣,自問道:“這是…已經致仕的刑部尚書方大人的妻子?”

段景慕不敢吭聲,新皇把畫軸卷起,放入箱子內,將蓋子蓋上,對段景慕道:“你親自把這些送回去。”

“老奴遵旨”,段景慕答應。

新皇又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段景慕沒聽清,半個月後把這一箱葬品送回世宗陵寢後,心裏徹底鬆了一口氣。

至於說被放入陵寢中這些東西會在現代被出土後引發什麼樣的轟動,他覺得都是還好的。

隻是讓段景慕想不明白的是,兩年後,改元泰和的泰和帝一日閑暇,作了一幅畫,當時在一旁伺候筆墨的段景慕看到畫上的內容,眼睛不由微微睜大。

卻隻見泰和帝笑著閑談道:“怎麼樣,朕的記憶力不錯吧?”

段景慕笑道:“皇上畫的真像。”

“不過現在方夫人都已經快五十歲了吧”,泰和帝放下筆,欣賞著畫作道,“如斯美人遲暮,不知該讓看著的人如何惋惜。”

段景慕說道:“聽說方大人和其夫人情深似海,想必也不會惋惜什麼。”

“你說的也是”,泰和帝點頭,“在朕的記憶中,那方大人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他們夫妻,卻是令人羨慕,隻可惜他們沒有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