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薄潁川。
我忘了不我爸被人從水裏撈出來泡地發腫的樣子,我忘不了我媽偷偷關了房門在裏頭抱著我爸的骨灰哭的情形。
江麗就在隔壁房間,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你怎麼能做到心無芥蒂地和我求婚?
薄潁川,應該是我問你,五年時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薄情又冷漠,你之於我已經全然陌生。
我當初摯愛的人,不是你現在的麵孔。
原來一旦錯過,我也好,你也罷,都不是我們當初愛上的樣子。
“薄潁川,我的婚禮你別來。就和你當初跟我說的異樣,我不會給你發請柬,也請你別出現。今天非常感謝你送我來醫院。”
我背過身去,聽著薄潁川身後那些人的倒抽聲,心發麻痹痛。
薄潁川,你隻是無法放下我曾經的拋棄。
或許,你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愛我。
就如當初你讓我跪在酒店麵前,你將我,將江麗的尊嚴都踩在了你的腳下,從那一刻起,我們已然陌路。
我明明心裏給自己的拒絕找了多麼堅決的理由,明明那麼信誓旦旦,卻為什麼不敢回頭。
不敢去看他,更不敢讓他看見我止不住顫抖的單薄身形。
“你,走吧。”
他淡薄而冷漠的聲音仿佛從鼻腔裏擠出來似的。
“遲笙,你欠我的還沒還清。我現在想去哪兒就都去得,你的婚禮也是。”
話落,玻璃紙哢嚓幾聲響。
身後幾個人發出了驚呼,就連忙道:“老大,戶口本房產證你沒拿走。”
然而,沒人回答了。
薄潁川已經走遠。
我一點一點地轉過頭去,見那些人匆匆地將重要證件帶走,地上隻有一束被踩碎了的勿忘我和滿天星。
漂亮的玻璃紙被深深的腳印玷染,本來漂亮極了的花陡然開敗,一如滿腔愛意被掐滅,湮成了塵埃。
我蹲了下來,眼淚仿佛斷了線似的,落在了那朱紅色的戒指盒上。
我抱起那束花,打開戒指盒。
一對婚戒。
我知道我應該將這婚戒丟了,可我還是鬼使神差地拿起那略小的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
剛剛好的尺寸……
我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淚如泉湧。
薄潁川,你還記得……
我記得大四那年,我們經過一家銀飾店。
他說要給我買戒指, 當時的銀戒指也要250左右的價格,不貴,但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月裏不算小的開銷。
我不同意,他卻堅持。
我們選了幾個款,卻偏偏沒有我的尺寸。
他說他想定做一個,就給我認認真真地量了尺寸。
店家說要一周後來取。
隻可惜,在那一周裏已經天地變幻,各自走向不同的路,那戒指,我忘了,他卻還記得……
我不舍得將這戒指取下來,這般不得不取,比丟了那陶瓷娃娃吊墜還要讓我心痛。
早知道……
不該鬼迷心竅地戴上它。
一道影子落在了我麵前,我抬頭看到了秦丹峰站在了門口。
我笑著將戒指用力摘下,放入了那盒子裏,將盒子和花放在了床頭櫃那。
秦丹峰看了眼那戒指盒,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喜歡玫瑰嗎?”
我點了下頭,“謝謝你。”
秦丹峰微微一笑,道:“遲笙,人家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別丟了我這塊金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