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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岑姓男子與掌櫃處付了錢鈔,滿溢與落蘇兩人相互拌嘴走出妙香閣,來到大街之上還未站定,一道身影穿過兩人之間。
“趕著去投胎麼!”落蘇剛下台階,身形還未立穩,險被那人帶倒,出口便罵了一句,卻聽那人回懟:“小爺今日沒空理你,哪日有了機會,定要將你收到刑房,看看是男是女。”
落蘇還未回罵,隻見又一道人影竄來,落蘇以為兩人皆是同夥,便飛起一腳,踢向這人腿彎,哪知這人身形靈活,翻身便躲了過去,徑直撞在滿溢身上。滿溢冷不丁被撞,捂著藥包那手陡然一鬆,紙包破開,整包藥粉揮灑了滿天都是。
鄭再起見祁駿逃遠,連忙推開滿溢,一個鷂子翻身站起,剛要腳下發力,便覺得被一雙大手抓住衣襟褲腰,待要反抗之時,被高高舉起,聽得身下傳來一聲怒嚎:“小賊!賠了老子藥材!”
突覺身軀猛然下墜,眼神餘光看著那壯漢高抬膝蓋,朝著自己後腰便磕了上來,鄭再起心知若撞得實了,必將骨斷筋折。隻見少年極力扭動腰肢,手臂竭力掛住壯漢脖頸,強行卸去下墜的力量。緊接著整個身體扭轉,雙腿盤在壯漢胸前,猛然向著他身側施力,那壯漢隨即站立不穩,兩人便再次轟然倒在地上。
鄭再起一肘猛擊滿溢下顎,掙脫抓著衣襟的雙手,站起身來觀瞧。這食肆門前本就熙來攘往,偶有騷亂,已被好事之人圍了水泄不通,祁俊那廝穿透人牆,早已逃得不見蹤跡。
少年一時不忿,指著落蘇便開口叫罵:“你這夯人!那小賊偷了我家寶貝,你等不去阻攔,反而攔住我這苦主,莫非與他是一路之人。”
落蘇這才方知理虧,閃爍眼神躲著少年目光,不再言語,隻是將滿溢扶起。誰知滿溢依舊不依不饒,對著鄭再起大聲喝道:“小賊,快賠了老子藥材!”
言語未盡,這漢子揮著大手便又向鄭再起抽打了過來。鄭再起心想若非這人遮攔,如何會丟了祁俊蹤跡,心裏氣憤難耐,便與這漢子大打出手。
鄭再起形體靈活,出拳起腳動若遊龍,雖能破了滿溢防守,奈何滿溢身大力沉,皮糙肉厚,那些擊打之力就如同給他瘙癢一般,兩人一時之間鬥得熱火朝天,卻又無人受傷,惹得圍觀眾人猶如觀看街頭賣藝一般,不時的叫好喝彩。
兩人鬥了幾十個回合,滿溢剛剛飽食,肚腹不順;再起腹中無食,早已解餓難耐,兩人此時都已有了乏力之相。爭鬥一時膠著,突見滿溢抓住空擋,一把扯住少年衣襟,高聲喊道:“快來幫忙!”
落蘇平日雖與這漢子爭搶口舌,也不過是打趣玩鬧罷了,吃虧之時怎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正欲起身相助,落蘇便覺得陡然身子一輕,不知何物撞在自己肩頭,猛地撞向周圍圍觀的人群之中,驚起一陣六畜不安。
翻身爬起,落蘇在地上尋著打著自己的那件東西,心頭猛地一震,居然是用男人常帶的頭巾握成的布團。用此輕盈之物能將自己撞向一旁,可見偷襲之人必有深厚的功力:“事情大條了。”
法空呼了一聲佛號,自圈外擠了進來,朗聲說道:“這位施主,孩童之間玩鬧,大人莫要插手,以免傷了和氣。”
“你這和尚,剛剛可是你出的手?”落蘇豎起細眉,臉色驟變。
“正是貧僧,施主如若一時技癢,大可對貧僧而來。”法空站定,雙手合十,攔在落蘇與圈中正在爭鬥的二人之間。
“落蘇,不可無禮!”落蘇正要拉開架勢,對著和尚出手,岑姓男子連忙喊住,拱手對法空說道:“這位大師,在下岑岒,這邊有禮了。”
“喔彌陀佛,岑施主有禮了。”
“不知大師在那方寺廟出家?”
“原本山野小寺,不足掛齒,如今貧僧正欲往大相國寺掛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