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段(1 / 2)

“你……”楚銜捂著傷口,又驚又怕,還後退了兩步。

楚衍上前了一步,當著三軍的麵對楚銜又行了一禮:“五馬分屍可免,但死罪難逃。兄長受驚了,此賊子不除,兄長早晚敗於此人之手。前有行軍布陣的失誤,又有蠱惑唆使主公之錯,現在還貪墨索賄,實在可恨!”

“楚仲辭你……”楚銜氣上頭來,指著楚衍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隻能惱怒道,“縱然是要殺,那也是我下令!楚仲辭,你也太過分了!”

“既然兄長恨我自作主張,便罰仲辭,臣眉認罰!”

兩人僵持不下。

“哎呀,這怎麼回事呢?”人群讓開一條路,花岸扭著腰,顧盼生姿地走了出來,目光先是落在眼睛放光的楚銜身上,暗啐了一句不要命的蠢貨,然後走到楚衍身邊,板著臉問,“我等你半天不回來,敢情你在這殺人製造業障呢!”

“你來做什麼?”楚衍皺著眉,抬眼看見楚銜滿麵春光的樣子,不滿地嗬斥道,“軍營重地你怎可隨意來去?”

“我就是來看看?沒什麼大事罷?沒大事還不快回去,我還等你給我讀顧龍驤的來信呢!”花岸拉著楚衍的胳膊拖著她要走,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楚銜展顏一笑,柔聲道,“寧王殿下,我先把我們家仲辭帶走了,你有什麼懲罰要罰麼?沒有的話我回去罰她好了。”

楚銜心神蕩漾,哪有心思去管楚衍如何如何,呆呆愣愣地點頭道:“好,好。”

等倆人走得不見了,楚銜還伸著脖子張望。

回到營帳,花岸嘶了一聲,捏著鼻子道:“你快去把衣服給我換了!一股子血腥味!”

楚衍還想問她說什麼顧府書信,想了想還是先去換了一身衣服。等她出來,花岸正在那撥弄著竹簡,跟挑大白菜似的,弄得亂七八糟。楚衍披散著長發,穿著一件月牙白裙裾,走到花岸身後,看著她百無聊賴地摸著竹簡上刻的字,輕笑道:“你倒真是來得及時。”

“那是當然了。”抖著竹簡,嘩嘩啦啦的聲音讓花岸覺得有趣,“本姑娘不去救你的話,看剛才那個樣子,楚伯存應該會當場跟你翻臉。”

“我當著三軍的麵殺了他的寵臣,立了威,而他則倍失顏麵,他早晚會容不下我的。”楚衍捋著耳邊微濕的長發,蹙著煙眉道。

花岸回頭,打量了她一眼,嗤笑道:“所以我說顧崇來信。他一定會以為顧崇那老頭要把所有的龍驤軍都交給你,投鼠忌器,真要把你拿下,難說軍中不會嘩變。而且所有人都覺得你沒做錯,大快人心。誒,我說你還真是一個確確實實的偽君子,當著眾人的麵殺掉楚伯存的謀士,立了好大的威風。”

“是麼?”楚衍含著笑,點點頭道,“我越是強勢,楚伯存越不敢輕易動我。隻是他心裏對我生了芥蒂,我何嚐不是。”想起楚銜看花岸的眼神,她便陰沉了臉。

說變臉就變臉。花岸撲哧一笑,勾下楚衍的脖頸,貼著她鼻尖低聲道:“誰讓你當初那麼愚蠢,連自己未來的夫人都能獻出去。”

“是啊,我真是蠢極了,笨死了。”啄了一下花岸的唇,楚衍閉上眼睛,與她唇齒輕觸。

花岸推開她,撐著臉,懶懶地道:“你別來鬧我,我要好好學你們人間的字呢。”

“你不識字?”雖然被推開有些不悅,但楚衍還是笑笑著讓她鬧。

“你懂什麼?我自小流離失所,哪來的時間學字?況且我懶得學。”

“那你現在怎麼又想學了?”抱著花岸,楚衍柔聲道,“當然,不識字是不可以的。最起碼你要懂得寫幾個字。”

楚衍悶笑了一聲,頷首道:“她們……一個裝聾作啞,一個似是而非,當真絕配。”

“之前本來想跟著花解語學的。可是你看她跟我表妹那麼膩歪,我在她們旁邊一直覺得還是算了罷……”

靜默了一會兒,楚衍挑出一道空白的竹簡,攤開來,拿起刻刀,從後麵包圍了花岸,把刀子放她手心,自己握著她的手,輕聲一笑:“我教你。”說著,認真地一橫一豎在竹簡上寫字。

因為是兩個人寫,所以字寫出來歪歪扭扭,有些醜。

花岸看著自己刻的字,雖然不是那麼好看,但是還是有那麼一點心滿意足。她抬頭問:“這都是什麼字啊?看起來和我們那邊的字差遠了。我也隻認得幾個。”指著第一個字,念道,“這個字是‘楚’,陳國的國姓。”往下又指著最後一個字,“這個字是‘墓’,我還是認得的。”地府亡魂來來往往,碑文上的墓字她還是常見的。

“聰明。”楚衍不吝誇獎。

“切,那是自然。本姑娘還是認識幾個字的!”

楚衍抿唇一笑,扯了扯花岸的臉,沒有用力:“剛才教你的是‘楚顧氏之墓’,待你我百年之後的碑文上,便會刻上這幾個字。”

“什麼楚顧氏?難聽死了。”花岸拿著刀把字劃掉,不滿道,“應該是‘花楚氏之墓’。還有,我聽那些人說,夫妻前麵應該還要加一個‘愛妻’,寫作‘愛妻花楚氏之墓’才對。”

“你這樣,”楚衍低頭淺淺勾起一抹笑,聲音溫柔地能掐出水來,“是答應,要做我的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