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聲音卻拉住他。

蘇瀾為什麼要騙你?

為什麼?

隻因為她想多陪陪他啊。

情感上,趙燚憤怒於蘇瀾的欺騙與憤怒,理智上卻又明白,她隻是因為他的不喜歡,因為不得已的要離開,太難過了,才想了這麼個下下之策,以另一個身份陪伴他而已。

她一片癡情,他怎能責怪她。

趙燚盯著滿院溶溶月色,麵如冰霜,心如戰場,是憤怒與憐憫的爭鬥。

從離京那日起,一開始,還隻是簡單的,漸漸看蘇瀾不順眼,卻又在一時暴怒後還知道反省補償,後來知道是蠱蟲作祟,他雖然無法抑製對她的厭惡,卻已經可以極力克製這種情緒,若不是偶然發現他們的碰觸會另他疼痛難忍,蘇瀾不會主動離開。

但是,趙燚仔細一回想,他的蠱蟲應該是作用於蘇瀾的,無論她變成什麼樣,他都應該討厭她的,可當他還一無所知麵對南相時,他隻是和對待任何一個無關的陌生人一樣冷漠,而沒有厭惡,甚至因為她和蘇瀾的相似,他還動了惻隱之心。

這意味著什麼?

是他知道真相了,蠱蟲影響有限?還是蠱蟲隻作用於“蘇瀾”,而對南相無效?又或是,中毒時間長了,蠱蟲的力量也變弱了?

不管什麼原因,這都算是一個好消息。

那麼,他就不該對蘇瀾的欺騙如此憤怒了。

趙燚吐了口濁氣,消散於月色下。

但,蘇瀾到底是欺騙了他,他不可能一點也不在意。

他想了許久,知道要如何作弄回去了。

趙燚冷漠地笑了笑,轉身回屋,竟是忘了他原本來找南相是為何。

.

到了十六這晚,趙燚又帶南相出門賞燈。

這是那天的尷尬相見後初次見麵,南相很尷尬,很羞澀,臉蛋也有些紅紅的。

----也不知是真羞澀,還是被風吹的。

趙燚這樣想著,盯著她的臉看,留心著自己的情緒,他發現,即使已經知道她是蘇瀾,他也沒有很厭惡的情緒,隻是很冷淡,對陌生人的冷淡。

這也很好。

趙燚盯著羞得臉都抬不起來的南相,“我會對你負責,你不用怕。”

聲音沉沉,沒有半點溫情。若不是知道他的為人,都會以為這是在隨便敷衍。

南相驚喜地抬頭,清澈的眸子裏一片灩灩的嬌羞和喜悅。

趙燚知道,蘇瀾素來很懂得控製自己的情緒,無論悲喜嗔怒,都可以表現的很高很自然,不會讓人看出絲毫虛假的痕跡。

所以一時間,他也看不出,她內心的真實感受。

沒關係,時間長著呢。

“走吧。”趙燚又說了這麼句,抬腳就走。

南相跟在後麵,臉一下子就垮了,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天還沒黑,街上的燈亮的不多。但即使都點亮了也會發現,比前兩日幾乎少了一半。

才找了地方個吃點本地人的手藝,就聽到一陣喜慶的吹吹打打,往外一看,穿著新郎禮服的年輕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臉喜氣洋洋,身後也打扮的喜慶的仆從往路邊撒著糖果和銅板,竟然是成親隊伍。

算算時間,應該是已經接了新娘要拜堂成親了吧?

南相似乎沒看過人成親,很有興趣,雙眼亮晶晶地看向趙燚,又指指外麵的隊伍,意思很明顯。

趙燚問,“想去看?”

南相重重點頭。

趙燚嘴角淡淡地翹了下,似笑非笑的樣子,“是想去觀禮,還是自己想成親?”

南相張張嘴,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表情,低下眉眼,一副羞澀不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