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隻笑著引著他走。
男人在心裡舒了口氣,眼前的姑娘看起來纖弱,可武功卻是比他穆悠高上無數倍,他現在還不是往後的那個楊總管,眼前的女子語氣中的輕慢一點都不加掩飾。穆悠覺得自己被人捏死怕也沒人會關心的。
在長廊裡麵走著,穆悠恍惚記起了幾天前想來的情景。
穆悠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若是地獄,無非是往生輪回牛頭馬麵,他倒也相瞧一瞧那奈何橋頭的孟婆是何等風采。
可這一睜眼,竟是陽光滿室,還有精致的床幔。
隻,懷裡冰涼滑膩的身體,不見了。
他有了一個新的名字,楊蓮亭。
他所處的地方,名喚黑木崖。
從許仙到楊蓮亭,穆悠現在已經不知道應該感激上天沒有讓他魂飛魄散,還是哀歎自己往後的坎坷生活。許仙雖然窩囊了點,但好歹的了善終,這楊蓮亭可是個不得好死的角色,除了死時稍微有點骨氣,剩下的時候就是個誰見誰嫌。
一個不懂武功的家夥在武俠世界裡當魔教弟子,實在不是個好職業。穆悠覺得自己以後還是少出門,省的被那些自詡正派的俠士五馬分屍。
可到最後,隻留了滿心的空淡。
隻因,那個怕是在也不得見的青衣男子。
無論如何安慰自己,他依然會時不時想起來,然後心上便是細細密密的酸疼。
這些日子不著痕跡的打探,倒是讓他知道些現在的處境。這楊蓮亭原本是一個普通教眾,或是因為這幅皮囊還算順眼,得了教主的眼,調來近身伺候,原本做的不錯,也因為教主的信任在教中的地位水漲船高,卻不知為何惹惱了教主,被一掌打得口吐鮮血人事不醒,這才給了穆悠機會占了人家的身體。
雖然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如同上一世一般,但就像在學校裡要聽從校長的命令,現在伺候好教主才是真的,不然再一掌上來怕他是生受不得的。
可,這教主叫東方不敗,而他叫楊蓮亭。
“到了,楊大哥請。”
粉衣女子的聲音喚回了穆悠的意識。他臉色淡淡的朝粉衣女子拱拱手,走了進去。
剛踏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桌邊的紅衣男人。男人在穆悠推門進來的時候斜眼看了他一眼,眉眼如畫,容貌精致至極,但清冷的臉色和淩厲的眼神讓人絕對無法錯認了他的性別。一身紅衣,不顯得女氣,這鮮艷至極的顏色襯得男人通身的氣度越發攝人心魄。
穆悠卻沒被男人的相貌晃了心神,畢竟和一個妖精相處了一年多,多多少少有了些免疫。隻是略略低了眼簾,掩飾住了眼底的贊歎。
無論別人對東方不敗的評價如何,穆悠此刻是真的贊歎著。
人格魅力,是任何上位者所必需的能力。
而眼前的紅衣男人,即使不看那絕世的相貌,單單是那份睥睨天下的氣度就足以讓人為之瘋狂。
這會是個好老板。穆悠臉上依然淡漠,卻在心裡狠狠點頭。
男人轉向他,神色略有些慵懶,可眼中的狠厲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這些日子你也休息夠了,本座不養閒人,你去把這些日子積壓下來的事情做了。”聲音不似女子的嬌媚,卻也不是尋常男兒的低沉,卻似流水一般順耳好聽,這把好嗓音也讓話語中的傲然卻不也惹人厭煩。
“是。”穆悠神色淡然動作恭謹,全然一副順從的模樣。
東方不敗挑挑眉,似是驚訝穆悠的聽話。
捏起了塊桌上的糕點,慢慢吃完,穆悠就一直保持著前世聽報告的模樣站著,低垂著眼簾一臉嚴肅狀的默默走神兒。
東方不敗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後手一用力,帕子給震了個粉碎。穆悠眨眨眼,再眨眨眼,努力掩飾住眼中的羨慕,眼角微微抽[dòng]。
武林高手,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個功法來煉,至少以後不至於任人揉圓捏扁……當然,東方教主想要一腳踩死他他是注定半點辦法都沒有的,穆悠對於這點很認命。
東方不敗斜眼瞥了他一眼,以為自己的震懾起到了效果,一抽衣袖起身,往門外走去。經過穆悠的時候輕輕說了一聲:“你屋子裡麵的那些女人,本座處理掉了。以後不許在想些旁門左道的法子討好本座,下次再讓本座知道你敢做些有損本座名聲的事情,就別怪本座心狠手辣。”
穆悠一愣,楊蓮亭想給東方不敗找女人?他嫌自己的脖子癢癢了麼?剛想說什麼東方不敗已經走出了門。
風過,紅袍紛飛。
所謂積壓的事情,就是……曬被子晾衣服擦桌子擦椅子。
楊蓮亭現在隻是個伺候東方不敗飲食起居的小人物,想也接觸不到什麼大事,東方不敗似乎還有點小潔癖,近身的事情楊蓮亭既已做習慣了便沒有調動其他人手。而穆悠這時才明白過來,剛才東方不敗隱隱的怒氣莫不是因為他醒來幾天都沒有來伺候他吧?
自己現在在做的是保姆的事情麼?
穆悠是很想找個地方撓牆,可院門口就站著那個粉衣的俏麗女子,怕是他一有破壞公物的行為就會被人直接從崖頂丟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