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的一部分,是對他言聽計從的女兒,也是厄運,因此藏在樹下,露出很少的一點痕跡。
秘書在他身後合上了門,徐升收回了視線,以俯視的角度看徐鶴甫,微微頷首:“外公。”
徐鶴甫放下手裏的書,對他說:“來了。坐。”
徐升坐在外祖父對麵的扶手椅中,將他在通江的見聞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而後略去了獲取鋼筆的過程,將筆放在桌上。
徐鶴甫感興趣地拿起用紙包著的鋼筆,掂了掂分量,問徐升:“怎麼拿到的?”
出於很多原因,徐升並不希望外祖父對湯執產生額外的關注,因此他騙了外祖父:“讓助理端著水撞了他一下,我借機調換了。”
徐鶴甫眼帶笑意,看著徐升:“你倒是機靈。”
他打了內線,把等在門外的秘書叫了進來,當著徐升的麵,要他將筆拿去檢查,又在徐升準備轉身離開前,歎了口氣,和藹而隨意的問徐升:“你說你舅舅是不是又被人騙了?”
徐升垂眼看著他的外祖父,並不具誠意,又裝作誠摯地回答:“萬董擅於交際。”
徐鶴甫又笑了笑,不再逼問他。
徐升走進電梯,看了看表,已經是下午一點半。
他在外祖父辦公室待了一個多小時,湯執和司機也在樓下車庫等了這麼久,三個人都還沒吃過飯。
徐升給湯執發了信息:“到門口。”
湯執回得飛快,讓徐升懷疑他又在看奇怪的新聞。湯執的生活很簡單,喜歡看一些徐升覺得毫無意義、根本無法勾起徐升興趣的東西,並樂此不疲。
走出大樓的旋轉門,車也恰好停下。
門童替他拉開門,徐升坐進去,聞到了一股不該出現在車裏的甜味,像一種奶油烘焙糕點。
“什麼味道。”徐升問。
徐升看到湯執從椅背旁露出少許的肩膀僵了一下,而後聽見他用一種略顯刻意的聲音反問:“什麼什麼味道?”
徐升懶得和他多說,直接問他:“吃了什麼?”
“……”湯執沉默了,過了幾秒,才說,“蛋撻吧。”
車駛上馬路,司機適時問徐升:“徐先生,去哪兒?”
“港口公司,”徐升說完,又對湯執道,“你以前也不分場合吃這麼多?”
湯執好像是忍不住回頭,對徐升說:“我餓了,早飯沒吃飽。”
“我不胖的。”他堅持申明。
湯執確實不胖,甚至有些太瘦了。
但徐升自己也不太清楚原因,不想認同湯執,所以他說:“不胖怎麼衣服那麼緊。”
“你少吃點。”徐升又說。
湯執好像有點不高興地轉過了頭。
徐鶴甫對安保要求很高,進入徐家莊園的人,都要經過層層檢查。
因此江言找到了廚師和女傭,卻要後天才能來報道。這天的午餐和晚餐,徐升和湯執都在公司吃。
港口公司的夥食不怎麼樣,兩人都沒吃多少。
晚上徐升沒有應酬,很早就回到家。
在睡前,他收到了徐鶴甫秘書發來的加密文件,說是鋼筆裏找出來的。
鋼筆裏確實裝著攝像頭,不過卡裏很幹淨,隻有徐升進入德信後的錄像。
徐升看了一遍,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或許是因為晚餐吃得太少,也或許因為筆是湯執換出來的,他覺得可以考慮讓湯執知道筆裏有什麼,所以他走出了房間,穿過走廊,來到客房門口,敲了敲門。
一開始沒人應門。徐升看了表,十點鍾,覺得湯執應該沒睡,於是又敲了敲。
等了沒多久,門打開了,湯執穿著睡衣,手裏抓著手機,眼睛很亮,看起來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