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升要從他身上起來,還沒有動,湯執的手又抬了起來,看樣子是想抱徐升,徐升立刻扣住了,單手將湯執的雙腕扣在一起,按在頭頂。
湯執掙了一下,胯骨頂著徐升的腰,像在邀請什麼。
“湯執,”徐升按著他問,“你想幹什麼。”
湯執的呼吸更急促了,他喘了幾口氣,才用很微弱的聲音對徐升說:“……你太沉了。”
“被你壓得好痛,”他喘著氣說,“快點鬆手。”
徐升沒信他,也沒鬆,湯執又不太像樣地掙紮了起來,小腹一拱一拱地動了一會兒,忽然停下來,好像被嚇到了似的安靜了。
他們是斜著倒下去的,徐升的下半身幾乎沒壓到湯執。湯執的胯貼著徐升的腿,徐升頓了頓,感覺到湯執起反應了。
“對不起,”湯執發現徐升察覺,立刻對徐升道歉,“是因為那個酒……”
湯執的聲音變小了,聽上去很窘迫,也有點可憐。
徐升鬆開了湯執,坐起來,打開了房裏的燈。
湯執衣冠不整又虛弱地躺在床上喘氣。
“徐總……”湯執尷尬得想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反應,隻覺得按徐升的性格,可能已經在想怎麼把自己殺了,有點慌張地解釋,“你剛才壓住我了,我喘不過氣來。”
湯執可以發誓,他當時真的沒有多想,單純是想讓徐升輕鬆一點,才伸手摟住了徐升的脖子,是徐升自己太介意來自湯執的身體接觸,才導致他們一起摔進床裏。
被徐升壓著的時候,他也隻是想把徐升推走,卻被徐升像警察對犯人一樣扣住了手,半天都掙不出來,然後就——
“主要還是因為酒——”
“湯執。”徐升打斷了湯執,俯視著他,看起來已經給湯執定好了罪名。
他看湯執的樣子不像生氣,但是好像也不願意聽湯執解釋。
“我跟你說過的話,”他對湯執說,“你最好別忘了。”
湯執一開始沒聽懂,徐升對他說過的話那麼多,他怎麼知道是哪一句。
他的肋骨隱隱作痛,呆呆看著徐升。
過了一會兒,湯執突然緩慢地反應過來。
徐升可能在指,湯執住進那棟房子的第一天晚上,在盥洗室裏,他對湯執說的話。關於徐升不喜歡什麼類型的那一句。
因為過去太久,湯執幾乎已經忘記了。
記起那句話的第一秒,湯執本能地想替自己辯解,但下一秒,又因難堪和無措失去了辯解的衝動。
很怪異的,湯執想起自己下午淋的那場雨。
那時湯執覺得無助,一度感到自己是整個街區唯一一個沒地方躲雨的人。
他給司機打了三個電話,給徐升發短信,才知道他們沒等他就把趙小姐送回酒店了。
熱狗沒吃幾口,甜筒也沒吃完,書送人了,在暴雨裏找了一刻鍾,這就是湯執陪徐升去見女孩的一整個下午。
可能徐升對待便宜的人是這樣的,對待不便宜的人又是另一種樣子。
湯執不喜歡待在讓他覺得痛苦的地方。
“哦。”湯執對徐升說。
“我記得的,”他說,“不用提醒我。”
湯執等徐升出去,但是徐升不知為什麼,一直沒走,坐在一邊看著湯執,叫了一次他的名字,他沒有答應。
湯執躺著,睜著眼睛,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看不清楚,他覺得自己可能哭了。
過了一會兒,徐升去拿了一張紙巾給他,他就知道自己真的哭了。
他沒接,徐升手在空中停了一會兒,幫他擦了眼淚。
“也不用哭成這樣吧。”徐升低聲對湯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