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2 / 3)

湯執有幾秒鍾覺得徐升怕被纏上的樣子很好笑,有幾秒又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和徐升說得一樣廉價。

湯執的自尊心時隱時現,很多時候都過得隨便,既不想跟徐升解釋什麼,也沒有考慮過太多有關於將來的事。

一定要說的話,湯執的夢想是想和他媽住在一起,做早出晚歸的工作,每天早上出門前就有早餐吃,晚上回家門口有燈。

不是管家給徐升等門的燈,是小房子客廳裏他媽媽一邊看電視一邊打毛線開的那種燈。

按照席曼香催他談戀愛的積極程度,可能湯執出櫃後,兩個人還要吵一架。

然後接下來的每一次晚歸,他媽都會拷問他很久,到底跟誰出去。

接下來湯執再跟她吵半個小時,堅稱自己真的還沒在戀愛。

湯執想過這種生活。

想了一會兒,湯執又躺回去睡覺,一覺到了天亮。

次日下午,集團的律師抵達了溪城。

由於徐升決定在返回濱港之前,完成一輪談判,定下初版協議,因此回溪城後的一整周,節奏變得飛快。

徐升精力好得令湯執感到驚詫,從早上睜眼到晚上回房,幾乎完全不休息。湯執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徐升這類含金湯勺出生的人,工作時也很拚命。

回濱港的前一天,談判終於結束了。

夜裏徐升做東,請律師和陪同工作了兩周的談判員吃晚餐,湯執提早下了樓,與司機一起在酒店門口等他們。

司機下來開門,湯執也站在門邊,安靜地等著,一副很聽話的樣子。

湯執好像比來溪城前又瘦了一些,西裝在他身上掛著,有些空蕩,眼睛也顯得格外大。

或許是因為本周在溪城的全體人員的精神都緊繃著,湯執的表現尚算懂事,勉強可以稱作是一個合格的助理。

在回溪城的第一個晚上,臨睡前,徐升想過,如果湯執來敲他房間的門,還想和他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他會不會拒絕。

不過考慮的時間太短,沒有得出結論。

而湯執沒來敲門。

很快地回了房,比以往沉默不少,沒再發出過什麼聲響,徐升猜想,可能是自己在飛機上對湯執的態度,讓湯執知曉了進退。

後來幾天,湯執看徐升時眼神變得乖巧了,在房間裏穿的衣服都比從前多了,終於懂得及時避免多餘的肢體接觸,沒有再在起居室久留過。

仿佛在暗示徐升,他知道了,隻做一次。

其實徐升覺得湯執也沒必要這麼刻意,刻意到讓徐升偶爾會懷疑那天湯執在床上的放蕩的樣子,隻是一個不合時宜的夢。

當然,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晚上的餐館是湯執挑出幾間後,徐升選定的,離酒店大約十分鍾車程,以酒的品類繁多和氛圍輕鬆著名。

這次來溪城的人,全都跟著徐升沒日沒夜地幹了一周多,難得閑下一個晚上,徐升不想過於正式。

晚餐時,徐升左右兩邊分別坐著一名談判人員和一名律師,湯執坐在他的斜對麵,旁邊是羅謙。

吃了一會兒,湯執喝了半杯紅酒,麵頰看上去有些薄紅,和羅謙湊在一塊兒,小聲說話。

徐升看了湯執兩次,湯執都沒注意。

到了九點,餐廳的投屏上開始播放黑白無聲電影,音樂也變得怪誕。

桌上的兩名律師突然開始討論某宗案件,聲音不算很大,但在場都能聽清。

昨日的庭審有新的變故,仍舊沒有判決,律師們喝著酒,談論起案件公開的細節。

羅謙也加入了他們,湯執可能沒人說話,縮在一旁,捧著酒杯,一口一口地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