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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湯執說去盥洗室,過了五分鍾還沒回來,徐升看了看表,也起身走過去。

盥洗室在餐廳的角落,經過一條昏暗窄小的走廊,牆壁看上去有些油膩,高高低低掛著抽象油畫。

走進盥洗室,湯執站在一個白色的洗手盆旁,指間夾著一支不知哪裏弄來的細長的女士煙,肩膀靠著柱子,垂著頭吞雲吐霧。

聽見開門的聲音,他立刻抬起頭,看見徐升,愣了愣。

“徐總。”他說,但是沒有把煙按滅。┅思┅兔┅在┅線┅閱┅讀┅

徐升沒靠近他,看了一會兒,問他:“煙哪來的。”

湯執衝他笑了笑,說:“跟一個姐姐要的。”

在不怎麼幹淨的盥洗室裏,湯執的皮膚看上去更白了,嘴唇紅得像被吻過,眼中有被酒精蒸起的水光。

徐升早察覺湯執對近來占據報紙頭版的那宗案件的態度很怪,不過沒有問。

“抽完就回來。”徐升對他說。

湯執又吸了一口,灰白的煙霧從他的嘴唇中間飄出來一些,而後他“嗯”了一聲,懶懶散散地說:“還沒抽完呢。”

徐升看著湯執,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他拿出來看,是江言打的。

湯執又低下了頭,煙隻剩一小段,煙頭的火光離他的手指不遠了。徐升生出一種想立刻把煙從他手裏拿下來的念頭,但隻是接起了電話。

“徐先生,”江言在那頭說,“湯執在你身邊嗎?”

徐升盯著湯執的臉,“嗯”了一聲,江言在那頭告訴他:“她母親在監獄和人鬥毆,被人用磨尖的牙刷柄捅傷了,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煙燒盡了,湯執吸了最後一口,可憐巴巴地歎了口氣,又看了徐升一眼,好像沒抽夠似的,而後伸手打開台盆的水龍頭,把煙澆滅了。

水把他的手指也弄濕了,他沒有擦,隨手將煙蒂丟進垃圾桶裏,又甩了甩手,笑眯眯地對徐升說:“抽完啦。”

第30章

湯執跟在徐升身後,他們經過狹窄的走廊。

有人迎麵而來,徐升停下了,往一旁讓了少許。湯執或許走路沒看路,一腦袋撞上來。

在濃鬱的印度熏香的環繞中,徐升聞到了薄荷煙和湯執的味道。他回過身,低頭看湯執,湯執抬頭很乖地對他說“對不起”。

徐升沒有說話,往餐廳走。

重新落座,律師們已經換了話題,開始談論行業內的人事新聞,提起某位知名檢察官接受天價年薪,提交辭呈加入律所。

湯執仍舊坐在徐升斜對麵,一坐下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羅謙靠近湯執,不知和湯執說了什麼,湯執便垂著眼睛,看玻璃杯中的酒,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實際上湯執的魂不守舍並不能讓人輕易察覺,徐升也隻是知道。

坐了少時,徐升給江言發了短信,要他和鍾律師與監獄協商,調換專家替湯執的母親手術,有任何情況,都及時通知,又問江言最近回濱港的客機幾點能走,是否還有位置。

他稍稍猶豫後,向江言要了湯執母親案件的資料。

徐升找人調查湯執,是徐可渝鬧得最厲害的時候。

他拿到了調查結果,但並沒有細讀,隻不過看湯執對徐可渝那幅三貞九烈的樣子,似乎不一定能輕易為利所誘,才讓江言把案件扔給鍾銳,看有沒有能做文章的地方。

具體的案件信息,徐升並不清楚。

徐升以前不感興趣,方才看到湯執抽煙時,忽然還是想看一看。

不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