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江浪霆說,“在我用畫了玫瑰的頭盔衝向終點的時候。”
“……”夏燒說不出話。
“還有在你第一次在酒吧門口看向我的時候。我走上來,在想可不可以送你回家。”
江浪霆的聲音很沉,在黑夜裏顯得尤為入耳。
倒吸一口氣,夏燒壓下眼眶裏發熱的液體,悶悶道:“……可以。”
江浪霆揉了揉他的後腦勺。
是啊,我都還沒準備好,也沒有過多的想法,你就自己把自己打包成禮物送到我家門口來了。
還紮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平複了好一會兒心情,夏燒才把埋到被窩裏的腦袋放出來,試探性地問道:“今年一起過春節吧?我一個人。”
“好,我也一個人。”江浪霆說。
夏燒在被窩裏將手伸過去悄悄握住他的,認真道:“現在不是了。”
第59章 除夕
大年三十,夏燒結束了一年的工作。
由於工作交接和疫情問題,工作安排往後多延了一天,夏燒大年二十九晚上都沒回家,直接吃住都在公司裏了。
淩晨五點多,小彭一手端著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做好的自熱火鍋上樓,另一隻手裏攥了五個防護口罩,說這是最後搶到的,售貨員都說這幾個賣完就沒了。
小彭分了夏燒一個。
夏燒深吸一口氣,總覺得這禮物有點兒重。他知道小彭今年也是一個人在這兒過年,按現在這個情況,小彭更沒辦法回家了。
人人自危。
他想起同樣忙得頭疼腦熱的江浪霆。
臨近春節長假,娛樂業本該是一年中收益最好的時候,但自從全國疫情拉響警報起,江浪霆的夜場人流量就大不如前。
多數行業也遭受重創。
為此,江浪霆還專門召集員工開了一場會議,說因為政/府啟動了一級響應,像MBAR這種大型娛樂場所已經被叫停。
剛從公司把春節要拿回家的東西全部打包收好,夏燒接到電話,那邊工廠說之前送過去貼膜的雙R已經貼好了,問他要把車送到哪兒。
換做以前,夏燒可以歡歡喜喜地說,送到MBAR吧。
他想象過在MBAR門口停一輛紅黃相間的“戰車”該有多帥,得有多少人回頭……
但是今年不行了。
一是因為整個沿江路上往來的行人和車輛明顯銳減,二是因為這個時候他不能去給江浪霆添事兒。
“送回望江吧,”他握緊手機,“等下我編個短信地址發給您。”
今年的春節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往年城裏就算走了再多人,市中心都還是有些煙火氣的。
今年縱觀全城,除了馬路上掛得密密麻麻的紅燈籠,根本看不出是在過什麼新春佳節。
應與臣他們回了北京之後,原本說要去廟會、去白雲觀,結果活動全部取消,一家人就在偌大的宅子裏待著幹瞪眼。
應與臣他爸之前摔了跤,還好已經出院,不然夏燒一想到他們一家人天天進出醫院,整個心都是懸著的。
老年人摔一跤可不得了。
好像家家都有難事兒,但這種難事兒在某些時候是一股力量。
公司團年的飯局全部取消,原本要在大年初二上線的直播活動也取消,工作與生活似乎一下子來到了另外的一個維度。
夏燒仔細想了想,2003年的時候自己才四五歲,被家裏保護得很好,完全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發生了什麼。
低頭看腳尖,夏燒在想明天的除夕要怎麼過。
年夜飯他不會做,現在去外邊兒也訂不了餐,夏燒一時迷茫地站在沿江路的路坎邊,把圍巾拽下來重新把脖子繞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