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裏的距離了,可,也不可能一個人影都瞧不見。

那隻能說明一個原因,天朝大軍,已經越界。

那四十多座索橋已經被砍斷,那麼大軍隻能繞行,這裏既然一片寂靜,所以.隻能往另一麵走了。

握緊了雙拳,此次領兵的人,又是誰?

夏侯子衿?

想到此,心頭震驚。如果真的是這樣,一麵開心,一麵糾結。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而找不到我,他定以為,我死了。

可,我卻不能放棄先生,不能讓他落在他的手中。

此事一旦鬧大,誰都保不了蘇暮寒,這一點,就如同我的欺君之罪一樣,我深深明白著。

側臉,瞧見他的臉色一片黯然。想起在崖底的時候,他說過的,在北齊主營看見我的那一瞬間,他已經知道了,這一仗,北齊輸得一敗塗地。

其實,他所有的計劃都沒有問題。他不過是輸在,夏侯子衿的毒不是他下的嗬,世事總是那麼可笑。

他答應了承燁的事情,終是無法做到。夏侯子衿既然下令越界,那麼勢必要拿下整個北齊的江山。憑他的性子,這一點我毫不懷疑。

我們到鬃戶的時候,這座城池已經被攻陷了,大軍明顯比我們快很多。那麼,在顧卿恒帶人下崖底的時候,實則天朝大軍兵分兩路,這邊,已經攻城了。

我想,已經不必再往前了,北齊,保不住了。

我其實最擔憂的是,青陽呢?還有他們隨身帶著的大夫廖滸呢?他們現在,又在哪裏?

北齊的淪陷不是我想關心的,我隻是關心那些關心蘇暮寒的人,如今一個個,又都在哪裏?

鬃戶城下,我站住了腳步,他卻還要往前。

城門已經破敗,護城河上橫七豎八地飄浮著木樁、弓箭,甚至,還有,死人。

我拉住他,開口道:“先生不要去了。”

他緊皺著眉頭開口:“我的失誤,死了那麼多人,我……科……”

“先生,不怪你,這,不怪你。”我搖著頭, “你怎麼不清楚呢?兩軍對壘,就是這樣的結果。戰爭,就是這般殘酷,不是麼?”

他的眸子裏,全是傷,頹然說道:“是,我知道。隻是,我心裏,難過。”

心中一痛,先帝說的真沒錯,他生性淡泊,根本不適合,這樣的生活。

他不看我,徑直朝城內走去。

鬃戶不過是邊界的一座小城,如今,城破,天朝卻沒有留下士兵把守。想來隻是因為它的前麵便是天朝的疆域,夏侯子衿以為已是不必。

這裏,儼然是一座死城了。

城內全是士兵的屍體,百姓的屍體倒是沒有。走了一囤,也不見一個活口。

我順便從居民屋裏取了火折子,瞧見,廚房裏還燒著吃的東西。

看來,戰事是突然起的,走的也匆忙。

找了兩套衣服,與他都換了,才又出來。

此刻,天已經暗了,我開口道:“先生,再不必往前了。”往前,我怕他見到的,隻會愈傷心。

他沉默著,並不說話。

晚上,隨便找了個地方歇腳。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蘇暮寒卻不見了。

我嚇得不輕,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也不見他的身影。大聲叫著,半日也不見人應聲。又回到屋裏的時候,才瞧見牆壁上,留下他的一句話:“梓兒,回去吧.不必擔心我。”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