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場仗,打了近兩個月,朝中事務雖有太後和晉王處理著,卻終是離不開皇帝的。所以這段日子,他都會很忙很忙。
待我起來的時候,外頭太陽都已經很大了。
我如今是長芙公主,還不是夏侯子衿的妃子,是不必過熙寧宮去給太後請安的。
外頭之人聽見裏麵的動靜,忙進來伺候我起身。
我忽然覺得感慨,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伺候著。想著以前還必須塗上藥水,如今終是可以以我的真顏相對世人了。
芳涵帶了兩個宮婢進來伺候我,她淡淡地喚我“公主”。
她從來都如此,我不知她是否認出了我來。低頭一笑,這個不是我在意的,我比較在意另外一些事情。
兩個宮婢伺候我洗漱更衣,我便開口讓她們下去。
獨朝芳涵道:“你留下,本宮有話要問。”
她轉身,朝我低頭道:“是,奴婢芳涵,公主有話請問。”
我起了身,開口道:“你可知,北齊的韓王死了?”
她依舊低著頭,我看不見她的神色,隻聽她應聲道:“奴婢聽聞了。”
我故意皺眉道:“那你可知,北齊的韓王為何一直戴著麵具?”
她答道:“奴婢聽聞,韓王的長相天生至陰柔美,比之女子更甚,不易在戰場上威懾敵人,故此,才要戴了麵具。”她回答得很流暢。
我輕笑一聲,搖頭道: “不,其實根本不是因為這樣。而是,韓王根本就是……”抬眸看向她,上前一步,逼近她的身側,輕言,“根本就是一個女人。”
明顯瞧見她的雙手一顫,本能地抬眸瞧著我,那雙平靜的眸中,終是溢出驚詫來。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接著問她:“你知道她是何人?”
芳涵的臉色都白了,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她的樣子。
若非是至親之人,她根本,不會這樣。
聽聞我如此問,她才終於覺得自己的失態來,忙又低下頭去,開口:“不,奴婢並不知道。隻是,聽見公主說韓王實則是個女人,很是訝異。”
真好,這麼快就恢複理智了。
我又道:“本宮還以為,你知道。本宮也覺得奇怪,那人好像叫‘青陽’,可皇上卻說,青陽不是韓王身邊的侍衛麼?”
她不看我,亦是不說話。
我長歎一聲,姑姑啊,你當真以為我還什麼都不知道麼?
她不說話,隻能我說:“本宮倒是以為,真正的韓王不是女人,而是,他的侍衛替他去死了.你以為呢?”
她的指尖一顫,終是開口:“娘娘究竟,想說什麼?”
緩緩地.緩緩地笑起來。
不愧是芳涵,她原來,真的已經認出我來。可是,我有何懼啊。縱然讓她知道,也沒關係。她要是對外聲稱我就是檀妃,天下人,會信麼?
行至窗邊,我緩聲道:“本宮隻是想看看,姑姑失去了親人,會否傷心?”
身後之人,遂,又沒了聲音。
我又道:“據本宮所知,姑姑的妹妹,叫做‘晴兒’。嗬,青陽青陽, ‘陽青’合起來,不就是一個‘晴’字麼?姑姑說,本宮說的,對麼?”
她不開口,我轉身向她,繼續說著:“本宮還知道,四年前,東宮失火的時候,與太子在一起的人,也是她,是麼?”
她的眸中,緩緩地泛起一層晶瑩,良久,才開口道:“娘娘如此聰明,也知道了太子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