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人造訪之時蘇方木在外出診,一時忘記告訴他了。
「救他的是槿兒,又不是我!」蘇方木強調道:「再說,即便是我救的,我也不稀罕一頓飯。」蘇方木向來討厭這套回饋方式。
「這……」說實話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蘇方木直接的個性沒少讓李妙春頭大,這次也不例外:「您看,這當官的最要麵子,您若不去,至少讓木姑娘去上一趟吧。順便看看卓大人的病是不是完全康復了。」
李妙春這話的所有份量就在最後這句上了。多數行醫之人治病救人就得徹底,若是救人隻救一半,心裡總是像打了結一樣咯的緊。
「師父,您和連舟先回山吧,我明天隨李館主去趟卓府,很快就會回山的。」木槿看著蘇方木近日因勞累略顯消瘦的臉關心道。
「你一個丫頭怎麼能讓人放心呢!讓連舟留下陪你。」蘇方木慈愛地看著木槿。
「師父……」木槿當然不依了。
「不行……」
慕連舟無視木蘇兩人深厚的師徒之情,也無所謂自己最後會給誰當「保鏢」。他的整顆心都被一個棘手的問題填的滿滿的:要不要去告別?
去?不去?
哎,去一趟能死啊?大不了不走正門唄!慕連舟這麼想著,隨即就起身走了出去,留下蘇方木和木槿兩人在那裡「師徒情深」。
人麵何處
以慕連舟的身手,潛入皇城折隻花再毫髮無傷的出來像喝白水一樣簡單,更何況區區卓府這個無一高手的地方。
不多一會兒,慕連舟就坐在卓府一處偏室的屋頂上,俯看著卓清進進出出端水洗衣的樣子。慕連舟從小到大都是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所以覺得卓四小姐親自洗衣也是理所當然。他隻是一直比較納悶,為什麼有卓清在的地方,周圍總是沒有其他什麼人呢?
卓清今天穿了一身象牙色的長裙,臉上依舊掛著麵紗,垂及腰背的青絲被一根銀色髮帶細緻地綰著。她坐在矮凳上,輕輕挽起袖子,於是坐在高處的慕連舟看到了她藕白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淤痕,觸目驚心。
慕連舟感到胸口一窒,不自覺的將房頂的一塊瓦片「啪」地一聲按碎了。
卓清聞聲猛得抬頭,看見了房頂上的男孩。
對於慕連舟每次意外的出現,她已見怪不怪了。她仰頭衝著慕連舟看了半晌,復又低下頭去將纖細的手指浸入水中。
慕連舟覺得自己要再這麼沉默下去也沒什麼意¤
慕連舟聞言一驚。
「你坐回去。」卓清指了指慕連舟方才一直坐著的石頭。
慕連舟感到她有話要說,竟乖乖地坐了回去,壓住了立刻帶她去找木槿的衝動。
果然,卓清也坐回原處,低頭沉思了半晌,道:「我娘是我爹第四個侍妾。」
這事慕連舟早知道了,卓四小姐嘛,又不是卓七卓八。
「娘以前很得我爹寵幸。她懷上我八個多月後的一日,突然腹痛難當。爹請來李妙春館主為娘看病,李館主發覺娘中了『離塵散』之毒,自己也沒什麼把握能治好。恰好當日是翰臨州一年一次的『群醫會』,李館主當即請來一位據說是逐仙峰的蘇神醫。蘇神醫見了我娘後認為最佳診治時期已誤,不可能母子全保。爹當時決定保住我娘。」卓清似乎講累了,靠著身旁的石桌,緩了緩道:「蘇神醫施針將所有毒素逼至腹中胎兒身上,並開藥令娘早產。當夜,娘便產下一女嬰。」